藍晉鵬臉上毫不隱藏的憂慮之色讓田暖玉的心都顫了顫,最藍晉鵬都在擔憂,那說明事態一定非常嚴重了。
“讓他去哪裏?”田暖玉的聲音有些發澀。
“紐約。”
“五年前我已托人在紐約新注冊了一家公司,並委托專業經理人在打理公司,之前我一直沒有告訴煙兒,是因為公司的規模在擴展階段,讓煙兒去接手的條件還不夠成熟,現在條件已經成熟,而且這裏的情況對煙兒極其不利,前陣子我找了煙兒跟他深談了一次,讓他離開,可是他卻不肯,以前我讓他回來他堅持不肯回來,現在我讓他走,他卻又堅持不肯走了,如果沒有能讓他留下的人或事,他肯定是不會這樣的,”藍晉鵬說完眼睛緊緊地盯著田暖玉。
田暖玉的呼吸也屏了起來。
“我想能他留下來不肯離開的原因就是你了,”藍晉鵬仿佛因為說了太多的話,人感覺累了,說完這句話後,他把輪椅往左邊轉了九十度,側身對著田暖玉,然後把頭靠在輪椅的靠背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田暖玉望著藍晉鵬,心裏早已是翻江倒海,藍晉鵬把話說到這裏才表明了找她來的真正目的。
“您要我做什麼?”田暖玉覺得自己發出的聲音比喉嚨還要幹澀。
“讓煙兒離開吧,”藍晉鵬仍閉著眼睛,從嘴裏沉聲吐出這幾個字。
田暖玉沉默著沒有開口,但胸口卻微微起伏著。
“如果我猜得沒錯,讓你和他一起離開你肯定不會答應,剛才的那個試探已經說明你和煙兒都是動了真心了, 讓他放手他是肯定不肯的,我剛才說,他是不是能重活就看你的態度了,這話不是虛言。”
藍晉鵬突然停了下來,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落在了牆上掛著的一幅全家福照片上,田暖玉的視線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向了照片,照片裏藍晉鵬坐在正當中,身後站著一對年輕的夫婦,夫婦當中站著一名年約十歲的小男孩。
田暖玉不用猜也知道小男孩就是藍生煙,那對年輕的夫婦應該就是藍生煙的父母。
“他若繼續留在這裏,我真怕當年的事再重演,”藍晉鵬突然開口道,聲音裏卻透著滄桑和幾許沉痛。
“那裏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全新的,幹淨的世界,斷了他的念戀,才能讓他重新在那個世界裏好好生活,”藍晉鵬說完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田暖玉卻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這樣的結局總究還是來了,這一刻她隻覺得自己的心痛的碎裂成了無數塊,她希望此刻她隻是在一場自己臆想的夢境之中,可是胸口的疼痛提醒著她,此刻是真真實實的現實。
“我老了,能做的隻能是為你們鋪路,到底要怎麼走,隻能由你們自己選擇了,去吧,”藍晉鵬的聲音裏和臉上都顯出了疲憊之色。
田暖玉向藍晉鵬微微鞠了躬後,慢慢退出了他的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