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音剛落便聽到“嗤”的一聲輕笑,田暖玉轉過頭來望向段流雲,看到他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
沒有嘲弄,沒有鄙視,這抹笑意溫和裏甚至帶著一絲溫柔。
田暖玉不由地一怔,她還是第一次在段流雲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
可是這抹笑意隻在段流雲的嘴角停留了兩秒鍾就消失了,他望著田暖玉,眸色忽然變得幽亮:“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可能下地獄?”
田暖玉沒有明白段流雲的意思,不解地望著段流雲。
段流雲突然彎下身貼近田暖玉的臉,直視著田暖玉的眼睛緩緩開口道:“若要下地獄,必須要和我攜手一起前往”。
段流雲的一雙黑眸與田暖玉隻有半指之隔,田暖玉感覺自己仿佛被他的眼神點穴般,無法移開自己的視線,隻能愣愣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他的眸子深遂而幽深,卻又閃著明亮的熠熠之色,在他的眸底深處田暖玉沒有看到她往常所見的嘲諷和不屑,更沒有陰鬱和戾邪之氣,卻漾動著一抹讓她陌生而又熟悉的異樣神情。
田暖玉倏地一驚,她突然想起來,段流雲跟她提過好幾次下地獄,但每次提到時並不是讓她一個人去下地獄,而都是說要讓她跟他一起下地獄,田暖玉好像突然明白過來段流雲說這話的意思了。
她的腦海裏突然想起在工地時邱念柏曾對她說段流雲曾對她動了念頭,當時她隻以為邱念柏是心理扭曲在瞎想,但現在段流雲的神情仿佛在證實他說的話。
這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呢?段流雲應該是非常討厭她的,田暖玉不願讓自己再想下去,她的神智瞬間裏也恢複了清明,她把身體往後靠了靠,把臉別往了旁邊。
段流雲慢慢站直身子,退後了一步,在病床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兩人誰也沒有再說話,病房裏一下陷入進了尷尬的沉靜之中。
田暖玉把視線投向窗外,讓自己的心情漸漸平複,段流雲低下頭,兩手交叉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捏著左手小拇指上戒指把玩起來。
這是段流雲的一個習慣動作,在他緊張,生氣,發怒或深思的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捏小拇指上的這枚戒指。
突然段流雲的視線落在平放在被子外麵的田暖玉的手,他的眸色忽地一閃,伸手取下小拇指上的戒指,然後執起田暖玉的手,把戒指一下套在了她的小拇指上。
在段流雲執起她的手時,田暖玉已驚地把頭轉了過來,當看到段流雲把他手上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她抖動著胳膊急切地想要把自己的手從段流雲的手裏抽出。
可是段流雲卻一隻手抓緊了田暖玉的手腕,另一隻捏起她的小拇指,把戴上去的戒指調整成正好適合她的小拇指大小後,然後伸手握緊了她的手。
田暖玉想脫開他的手,可是段流雲的手卻仿佛有吸力般將她的手牢牢地握住,田暖玉使的力過大,反而震痛了胳膊上的傷口,她忍不住地叫了起來:“段流雲……”
段流雲並沒有抬頭看田暖玉,而是低著頭望著她手上的戒指,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起來:“這是我母親和我父親的戒指”。
田暖玉一愣,胳膊一鬆停止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