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某別墅內,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名年過半百的男人,板寸平頭,花白頭發,眼神如黑洞般深邃,整個神態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在他旁邊是一個穿著打扮都很簡單的年青女人,隻見她那不施任何胭脂水粉的臉龐上戴著一副黑框平光眼鏡,身姿坐立自如手裏拿著本時尚雜誌默默翻閱,恬靜到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美得讓人窒息。
黃永光很不自然。麵對這對不是親生卻勝過親生的父女,身為春城振興街掌管者,手下統管著百餘名小弟的他每次來到這棟西山別墅如坐針毯,但卻又不得不來。在別人眼裏他是大哥,甚至被人背地裏稱之為黑道教父,可這一切也隻有他自己才清楚,在整個滇西地區,甚至在藏龍臥虎的省會春城他不過就是一隻弱不經風的螞蚱,眼前這個老人隨手一揮,手指輕輕一彈就能使他灰飛煙滅,能輕易的把他打壓得爬不起來。
“侯老,您交待的事情我一定會盡快辦妥,還請您放心,快則三天,慢則十天,十天內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年輕就是資本啊!說話底氣十足,比我們這些黃土埋到半腰的人要洪亮得多。”
被黃永光尊稱為侯老的半百男人感歎道:“阿光,你有這份心就好,也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辦好了自然是好事,實在不行我也不會對你怎樣。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我就是喜歡你的勤懇,誠實,沒野心又有一小點能耐。死守這麼一條街還幹得有聲有色,說實話,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這世道想要生存下去太難,想要生存得比別人好更是難上加難,你比其它同輩人做得都要好。不過,你我之間終究有代溝!真是可惜了。”
“感謝侯老這幾年來對阿光的照顧,阿光永不敢忘,隻要侯老您有所需要,阿光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黃永光明白候老為何感歎,自己在振南街稱霸一方,甚至在春城也小有名氣,但他黃永光死守成規沒多少宏圖大誌,說白了也有那麼一點貪生怕死的意味。活到三十幾歲能有這樣的成績他自己已經很滿足了。拿一個很抽象的比如來形容那就是螺子跟馬的區別,生梨與熟桃的不同。百萬身家與億萬身價有著本質性的價碼,他這點成績放在東南亞地界中都有著極大威望的侯軍眼裏真的不算什麼。“可惜”一詞用在他黃永光身上一點也不冤。
“沒那麼嚴重,你也別把事情想複雜了。去吧,要是找到那個人,你也不用向我彙報,你知道該怎麼做。”
侯軍說話很是隨和,卻蘊藏著一種讓別人不可抗拒的威懾力,隻見他不動聲色間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這個輕微動作讓見慣了臉色的黃永光立即站起身來,恭敬彎腰行禮,退了下去。
兩人對話的時間隻有十來分鍾,自始至終,旁邊坐著的年青女人沒有開口說一句話,也沒有看坐在他對方的男人一眼,神色自如的翻看著雜誌,好像身邊無人似的。直至黃榮光離開,她才舉止輕柔的合上雜誌。
“小瑩,你這不講時尚的小丫頭總喜歡裝模作樣的拿本時尚雜誌做幌子旁聽別人談話,還一副夢入神閑的樣子。知道你要發表意見,說吧,又有什麼看法,說出來讓我開開眼界。”沒有旁人,侯軍說話也隨性了許多。
“爸爸,我不明白。”
侯瑩一本正經,聲音卻柔得令人尋思遐想,道:“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讓黃永光去做,萬一他不小心透露了風聲對你日後的計劃不是有著很大影響?”
“哈哈,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侯軍開懷大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頓住笑容感慨道:“小瑩啊,我說你要是我的女兒那該有多好,如果你是我的女兒,那我侯軍這一生也就再沒啥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