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黑鐵酒吧三樓,那個百餘平米的寬大客廳裏,有四個男人。張小龍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怔怔看著眼前三人,左邊是黑鐵酒吧總經理楊付成,右邊是一臉低沉的侯德海,葛倫雙手交叉護在腹前站在侯德海身後。
與父親侯軍談過話後,侯德海隨後就來了黑鐵酒吧,楊付成與葛倫把事情的原委又跟他陳述了一遍。此間,葛倫到也沒有添油加醋推卸責任,命令是他下的,眾人都看到了,所以他也不敢玩陰招去激怒‘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張小龍。經過多次的接觸,葛倫對張小龍的性格已有所了解,在他眼裏,張小龍就是那種低調到骨子裏的凶獸,沒多大追求,沒雄心抱負,卻有著極為強悍的自尊,隻要觸犯他的底線,就會變成那種天不怕地不怕見人就敢打的拚命三朗,毫無忌諱。葛倫內心認為這是一種沒有腦子的表現,跟亡命之徒沒什麼區別。呈一時之快,死得也快。這跟開車不用刹車或是把刹車剪斷還飆到一百碼是一樣的道理。
葛倫雖然看不慣,卻也不敢去惹這種人。現在他更是認為,想要整張小龍完全不需要自己動手,走到哪都有人跟他成為敵人。讓他疑惑的是,今天海哥到來是離奇的平靜,換在以往出了這麼大的事,海哥早就跳起來了。可今天他的到來卻沒有指責任何人。
“房東,事情的經過我都知道了,工作上來講,你沒有任何的過失,相反還做得很好,是值得我們表揚和所有員工學習的,你不要有太多壓力。”侯德海心平氣和安慰著一直不肯說話的張小龍,道:“三妹去了越南看風景,她已經收到了消息,最多三天就能趕回來,到時……”
“這跟小瑩有什麼關係?”張小龍打斷他疑惑道。
“是沒關係。”侯德海沉吟道,“不過三妹是黑鐵的主席,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她出麵才能處理的。我隻是黑鐵的小股東,出了這麼大的事,我現在隻是代她做出決定。”
“決定?什麼決定?”張小龍眉毛一掀,暗中猜想。
還沒等他開口,侯德海又道:“房東,事情的嚴重性葛倫和楊付成已經和你分析過了,工作上來講你確實沒有責任,可你打傷的是湖南太子劉小東的人,出於你的安全著想,所以我決定……”
說到這侯德海停了下來,觀察著張小龍的神色,見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又委婉說道:“房東,你是張先生的傳人,我父親很看好你,他老人家的意思是想讓你多磨煉一下,找到自己的人生準則,總的來說,我們都是願意幫助你的。不過,現在春城非常混亂,所以我想讓你還有葛倫出去避避風頭,等事情過了再回頭。”
這時楊付成從公文包中拿出一遝錢還有一張黃金色的銀行卡放到張小龍麵前,道:“房東,這是海哥為你準備的一萬錢現金,還有卡裏也存了一些錢,十萬以內你可以任意支取,要是不夠,隻要來個電話,我們會定時給你預存進去的。”
“這是海哥的心意,也是我們黑鐵的心意,三小姐事先交待的。”怕張小龍不肯要,楊付成又強調說道。
“房東,我的本意呢是想讓你去西安,或是上海投靠我的兩個故友,葛倫也去,這樣你倆也好有個照應。”侯德海說道:“至於春城這邊,你認識的那些朋友我都會給你照看好,相信劉小東他再怎麼恨你估計也不敢在南軍幫的地盤肆意胡來,最主要的是你這個當事人要安排好。”
“海哥。”
張小龍看著眼前的一萬塊現金和銀行卡瞥向楊付成,又瞄了一眼站著的葛倫,最後才看向侯德海,此時他顯得有些矜持,他不知道侯德海為何突然對自己這麼好,但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後,他清楚自己離開黑鐵是避不可免,聽對方說了這麼多也知道自己在春城很難再呆下去,侯德海的話裏表明他離開是必然的,但要去哪張小龍確實沒有去想過,任由對方安排又不是自己想要的。他沒有錢,如果要跑路也確實很需要錢,想了想頗為難情地道:“錢我收下了,但這卡我不能要,有一萬塊我去哪都足夠了。我在黑鐵隻工作了兩天,一月工資也就三千塊,現在給你們惹了這麼大的麻煩,你們還對我如此慷慨,不管出於如何,這份情我記下了,等將來有了錢我會還給你們。至於去哪我確實還沒想好,也不勞海哥和大家費心,總之我要離開就不會再給黑鐵帶來麻煩,這點你們可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