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春城已是晚上八點,張小龍沒讓王小飛來接,更沒去海濱小區與蘇青會合,而是打車徑直來到了百腦彙廣場,在廣場旁邊的一家酒店中住了下來。這是他在飛機上早想好的事,來到房間把門鎖好,而後拿出了李勤斌送的東西,木盒,裏頭裝著兩對翠綠手鐲。
這東西很貴重,整天帶在身上也不安全,一個不小心打碎了不劃算,要是碰到像王小飛這樣的人就是倒了八輩子黴,張小龍考慮再三,送回去有失風度,拿去賣更不可能,所以他決定送出去。
“喂,阿雪,是我。”
“啊!小龍,真的是你,你現在哪呀!你這討厭鬼,為何都不接我電話……”
不到二十分鍾,三星級酒店張小龍所在的客房裏多了一個女人,王雪,一進門就撲到了張小龍身上,雙手不停拍打,嘴裏嚷嚷,身子使勁的往他身上蹭。
“張小龍,你這討厭鬼,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上次你一回來,呆了不到一小時就走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嗯嗯,我恨死你了!”
王雪吊在他身上撒嬌發嗔,一喜一憂,一驚一乍,不停的發著牢騷,張小龍自知理虧,心中很是愧疚,沒有任何反駁,也沒做任何的解釋。王雪是他來春城接觸的第一個女人,她對張小龍的好,張小龍是銘記在心的。但由於某些原因,張小龍有意避開她的關懷和愛慕,本想著這輩子都不再與之見麵,讓那段懵懂的愛戀消沉在時間長河當中,可冥冥之中,張小龍無法忘記這個清純可愛的女人,王雪也是不求任何回報的違背家人勸誡在死守。
任由王雪抱在懷裏溫馨嘮叨了一會,待平靜下來,張小龍才把她扶起,兩人麵對麵坐在床上。
“阿雪,你最近過得怎樣,還在犀牛嫂店裏賣服裝嗎?”張小龍平靜問道。
“嗯,我還在巧巧姐店裏幫忙,她也啥不得我走,還給我加了工資,犀牛哥也對我越來越關心了。”王雪悄皮說道,“這還要多虧你,誰叫我是你女朋友呢!”
“嗬嗬。”
張小龍試探性的望著她,“我以為你找男朋友了呢!”
“怎麼可能,我都有你當男朋友了,怎麼還會找其它人,除非……”王雪笑了笑,後麵的話沒說下去,她不想捅破那層紙。其實她心裏很明白,張小龍自從離開後就有意在躲避她,兩次見麵都是對她不冷不熱。
是的,張小龍變了,他生來就不是普通人,不可能永遠止步於現狀,就是他自己願意,別人也會戳逼著他一往向前,王雪是聰明人,她自然看得出來,再加上趙習牛也從旁暗示過,所以王雪很明白自己的立場,她這個人比較固執,認準的事情是不會輕言放棄的。張小龍不開口,王雪永遠都不會主動提出來,因為這是她最為向往的愛戀,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寄托,寧可委屈求全也不肯美夢破碎。或許這很傻,但她認為值得。
張小龍明白王雪心中的想法,兩人在一起是人生一份美好的回憶,它不隻是一份感情,還是一份恩德。張小龍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他可揮刀斬馬,一去不回,但從內心上來講,他不願去傷害任何一個對自己好的女人,尤其是以性命相托對自己好的王雪。
“阿雪,這次我去香格裏拉,給你帶回了一對手鐲,看看喜不喜歡。”張小龍把事先準備好的一對翠綠手鐲拿了出來,王雪先是一怔,然後便是兩眼放光,接過手鐲上下打量,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喜歡,當然喜歡。”王雪伸出手,一手套了一個上去,她不懂翡翠,自然不懂得這對翠綠手鐲的價值,再加上以她對張小龍目前狀況的了解,更不會猜到她手上戴的這對玉石頭會抵得上一幢房子和一輛進口高檔轎車。
“喜歡就好,走,我帶你下去吃點東西。”張小龍笑著說道。
孤男寡女呆在一個房間,張小龍有些不自在,他有意避開這種氛圍。然而王雪卻不肯,說是白天站累了,哪也不肯去,要在房間裏看電視,讓張小龍陪她聊天。
張小龍很無奈,不好多說什麼,隻好不停的陪她扯著家常。從家庭到社會,從人生到理想,從現狀到未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午夜到來,城市中繁華已歸於寂靜,電視落幕,房間中隻有那輕微的呼吸聲。
看著那張白皙臉龐,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張小龍拉起被子幫她蓋上,他來到衛生間充了個澡,而後回到了另一張床上睡了下來。王雪太純潔了,甚至連夜店都沒去過,張小龍不願去沾染那顆完美的心靈。
然而他錯了,女人是最難琢磨的動物,她們的心思哪怕是情聖在世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有些事情或許你是一番好意,往往會被人曲解,你不碰她,或許是為她好,可在她心裏,會認為你是瞧不起她。半夜裏,張小龍睡得迷迷糊糊,王雪不知什麼時候鑽到了他的被窩裏,一絲不掛,晶瑩玉體帶著溫熱……
張小龍不是畜牲,但他絕不會做一個連畜牲都不如的人,最終,他就犯了。從此他的生命裏又多了一條剪不斷的麻繩。
天一亮,王雪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她默默地奉獻,默默地離開,在今後的日子裏,或許隻有那對價值不菲的翠綠手鐲才能表達出張小龍對她王雪的感激與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