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出嫁,本來就是很熱鬧的事,更何況是去往楚國,整個長安城幾乎都是紅色,送親隊排成了一條紅色的長龍,雲昭公主的嫁衣更是紅得仿佛要灼了目,翎妃親自扶著雲昭的手踏著紅布,直至跨上了馬車,雲昭一直麵無表情,翎妃臉上本是笑容,卻在轉身那一刻眼淚滑落。
“吉時已到!公主啟程!”一個來自楚國的使者高喊了一聲,然後隊伍慢慢的離開了城,送親隊伍總數約有六百餘人,其餘約莫一百人是來自楚國,白墨岩被封為將軍,要保證著雲昭絕對的安全,聽風為副將,不知道是為了保護雲昭公主還是其他原因,聽風一直都隻是跟在雲昭公主馬車旁,寸步不離。
雲昭沒有哭也沒有鬧,隻是異常的安靜,安靜得讓人擔心。直至到晚上,半夜時白墨岩突然聽到什麼聲音,然後連忙起身,誰知道走進帳篷的正是雲昭,褪去了鳳冠霞帔,沒有人精致妝容,頭發甚至有些淩亂,看上去有些憔悴。
“白墨岩,我不想嫁到楚國。”雲昭開口,眼睛終於有一些撐不住的泛紅。
“公主,有時候,人不得不認命,就算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也總有一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就如這一次,皇上和翎妃當然是舍不得公主的,也因為楚王知道他們最舍不得的公主是你,所以才點名要你,如果皇上不同意,楚國就會以此為由攻打梁國,現在梁國軍心不穩,國事動蕩,若是兩國交戰,局勢真的是很不利於梁國,所以這也是公主不得不出嫁的原因,身為公主,在國家與個人感情麵前,孰輕孰重相信公主能懂。”
“可是一輩子那麼長,在不喜歡的地方,和不喜歡的人,要如何渡過漫長的時光呢?”雲昭說著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這就是命,有的人可以和愛的人恩恩愛愛的過一生,有的人要和愛的人坎坎坷坷的苦一生,有的人隻能天涯相隔的盼一生,有的甚至是生死相離的念一生,所以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白墨岩歎到。
“可是我不想認命,白墨岩,帶我走,好不好?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不做什麼公主,也不要去楚國做什麼皇後,隻想做你的王妃。”雲昭哭著說到,雙手環上白墨岩的腰,將臉緊緊的貼住白墨岩的後背。
白墨岩突然一驚,被這雲昭的舉動嚇得有些手足無措,呆了片刻才想到掰開了雲昭的手,“公主怕是太累了,還是趕快去休息吧!”白墨岩冷冷的說了句然後轉身的坐到了椅子上,沒有看雲昭。
“你難道不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你又怎麼會陪我這麼多天?如果不喜歡,你為什麼要送我護身符?既然喜歡,為什麼不願意帶我走?”雲昭站在原地抽泣。
“護身符?”白墨岩正疑惑,突然聽到外麵有響動,白墨岩連忙追了出氣,隻見一個身影飛離,雖然看不到臉,但是白墨岩認出了那個人,那人就是聽風。
“你讓聽風交給我的護身符啊,你看,我隨身帶著呢!”雲昭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色呈墨綠,形狀古怪,明顯不像中原的東西,而白墨岩知道聽風就是西域人,突然也都明白了,白墨岩隻是搖搖頭不說話,他在考慮要不要告訴雲昭事實,結果雲昭又一次衝上來擁住了白墨岩,“我們走吧!我已經讓聽風在他們晚上吃的東西裏放了蒙汗藥,現在走不會有人發現我們的。”雲昭的手收得很緊,可以看出她的擔心。
白墨岩聽到這話卻是一怔,然後連忙跑了出去,果然是一片安靜,連巡夜的士兵也不知道哪裏去了,白墨岩眉頭緊鎖,連忙走進營帳準備將他們喚醒,但是推了幾次竟然沒有一人醒來,然後還是身後的雲昭開了口,“蒙汗藥的藥力強,沒再有個一兩個時辰,他們是醒不過來的。”
聞言,白墨岩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轉身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如果突然遇襲怎麼辦?你的安全怎麼辦?”白墨岩有些憤怒,語氣也有些重,以至於禮節都忘了。
“我沒想那麼多,我隻是想我們能逃出去。”雲昭有些委屈的說到。
白墨岩看向雲昭,深吸了一口氣,他終於還是決定說出真相。
“其實我已經心有所屬,公主可能真的誤會了,我之所以答應與你相處這麼多天,隻不過是因為聽風來求我,而這個護身符也不是我的,你難道看不出來這個東西不像中原之物嗎?”
“這……不可能的啊!聽風明明是這麼告訴我的,他怎麼能騙我呢?”雲昭看向手中玉佩,眼淚更是如決堤般。
“看來,你很信任他。”
“不會的,聽風才不會騙我。”雲昭沒有理白墨岩,隻是不聽的如此說著,然後走回了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