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止息》說的是聶政為父報仇而入宮行刺韓王的故事,而如今賢陽王謀反也是為了幫林翌凡“為父報仇”,歐陽籬月在此時彈奏這一曲《廣陵止息》似乎是想向簡陽軍傳達著什麼。
城牆下,已然成了一片人間地獄,戰馬嘶鳴,軍士怒吼,雪花與血花交織在一起,雪,白得刺眼,血,紅得驚心。
城牆上,歐陽籬月一曲彈罷又彈一曲,依舊是那曲《廣陵止息》,充滿了殺伐之氣,一遍又一遍,戰場上的廝殺沒有停止,觀戰台上的琴聲也沒有停止,不知道彈了多少遍,天色已經越來越暗,歐陽籬月的手指也已經浸出了鮮血,連琴弦都被染成了紅色。
“報……報……報告……軍師,大……大事不好了……”一個士兵踉踉蹌蹌地跑來,臉上還有血跡。
“出了什麼事?”站在歐陽籬月身後的肖黎夜先歐陽籬月一步詢問道。
“西城門……西城門……有敵軍攻城,敵軍攻勢太猛,我軍人數太少,怕是……要抵擋不住了。”來報告的士兵跪在地上,因為跑得太急,還喘著大氣,說話都不太順。
“錚”的一聲,琴弦斷了,歐陽籬月手指上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瑤琴上。
“你說什麼?西城門?西城門外不是雪女峰嗎?梁軍怎麼可能出現在西城門?”肖黎夜一連幾個疑問,按理說西城門是最不可能出現敵軍的,西城門外就是雪女峰,雪女峰危峰兀立,地勢陡峭猶如懸崖峭壁想要越過雪女峰幾乎不可能,可現在竟然說西城門有敵軍,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的確是西城門,我軍已經快抵擋不住了,王爺已經趕去,請求軍師派人增援!”
歐陽籬月忽的站起了身,望了望城下,目光又轉向西城門的方向,緊緊地攥著雙拳。
“歐陽莊主,您不能離開這裏,西城門還有王爺坐鎮,您必須留在這裏,在下請求前往西城門支援王爺。”肖黎夜單膝跪地主動請求道。
“好,你把城牆上守城的士兵都帶過去吧,還有把其他兩個城門上的士兵帶走一半留下一半即可,務必要守住西城門,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歐陽籬月立刻應允。
“可是……萬一……”肖黎夜終究沒有說出口。
把其他城門的士兵調走一半,萬一梁軍再出現在其他城門那他們一定來不及救援。
“沒有可是,沒有萬一,我們沒有其他選擇。再說梁軍沒有那麼多人,分不出那麼多兵力,現在,立刻趕往西城門。”歐陽籬月知道肖黎夜想說什麼,可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下了命令。
“是!”肖黎夜領命而去。
肖黎夜到了西城門之後發現領兵進攻西城門的竟然是白墨岩,大雪一直沒有停息,漫天的大雪,肖黎夜又是站在城牆上,竟然沒有注意到白墨岩居然不在,肖黎夜見過白墨岩的次數比歐陽籬月多,而且習武之人目力比一般人好,既然他沒有注意到白墨岩,那麼,隻見過白墨岩一次又不會武功的歐陽籬月更不可能看得清楚。更何況兩軍交戰,主將不出現在戰場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畢竟作為三軍主將若是戰場之上有所閃失必定會造成軍心大亂的局麵。
白墨岩此時已然上了城牆與賢陽王戰在了一起,不知道鬥了多少個回合,站在看來賢陽王明顯處於下風。
肖黎夜拔出腰間佩劍施展輕功飛到了賢陽王身旁替他擋下了白墨岩快速直插過來的一劍,若不是肖黎夜及時擋下這一劍,賢陽王雖不致死但必定會身受重傷。
“王爺,這裏交給我,您快去指揮將士們,絕不能讓他們攻進西城門。”肖黎夜為賢陽王擋下一劍後一掌把賢陽王推到了一邊,自己也借力在地上一個翻滾避開了白墨岩的劍鋒。
賢陽王說了一句“慕容公子保重!”便轉身而去。
這下便成了白墨岩對戰肖黎夜,兩人都是高手隻是兩人都未曾好好的交過手,武功誰高誰低誰也不知道,今日一戰,誰輸誰贏誰也無法意料。
“白將軍,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肖黎夜率先開了口。
“你是誰?”白墨岩見過肖黎夜,可他見過的肖黎夜是小四的模樣,現在自然認不出眼前的人。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隻要知道賢陽王背後的人是誰,賢陽王是為了誰而反就夠了。別忘了,他曾救過你的命,你就是這麼回報你的救命恩人的?”肖黎夜眼睛直直的盯著白墨岩。
“我身為大梁的將軍,我別無選擇!”這話他隻是說給眼前的人聽,敷衍他罷了,畢竟他並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沒必要跟他說太多。
其實白墨岩現在已經知道林翌凡在這裏,賢陽王謀反就是為了林翌凡,可有些話他隻能對林翌凡說,對其他人何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