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角後的通道較為寬闊,兩側有數十盞油燈,每個燈台都是個半人高的仕女銅人手掌處拖著油燈。蘇雅南細細查看,每個仕女的動作都有所不同,但舉燈的高度卻是一樣的。其中兩個仕女的燈被蘇雅南等人拿在手上,幾人仔細觀察著,顧冰輕輕敲了敲銅人,想聽聽是否是空心的,突然石壁就發出一陣轟隆聲!
眾人忙躲到一邊,顧冰慌道,“是我碰到機關了嗎?”
這時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不是你觸碰了機關,是我開了機關。”
石壁打開,昏暗中一個人影漸漸走了出來。這下可把幾人嚇得不輕!顧冰大叫了聲鬼啊!嚇得趴在喬思謀肩上不敢看,蘇雅南亦是嚇白了臉!張伯興拔了劍橫在前麵,警惕地看著前方女子逐漸清晰的輪廓。
女子約莫四十出頭,因長期沒有曬過太陽,麵色蒼白地嚇人。女子發髻高挽,手中拿著個火折子點燃了其餘的幾盞燈,通道中亮堂了不少。
蘇雅南見女子身著灰色衣袍,雖麵色蒼白,但精神不虛,舉止坦然淡定,似是大家出身。上前一揖,“晚輩蘇雅南,因遇難躲入墓中,驚擾了前輩,還望前輩莫怪。不知,前輩為何會隻身在這石墓之中?”
夢姑將燈點完後,蓋上火折子,抬眼打量了眼蘇雅南。素白衣裙在燈下映得鵝黃,發絲用著一根荷花簪挽起,麵容姣好,一雙眼睛像極了某人。夢姑走上前,抬手。張伯興警惕地橫在中間。
夢姑冷哼了聲收回手,對張伯興冷聲道,“你們貿然進墓還毀了我主人的畫壁,如今是不是還想直接殺了老身一了百了?”
蘇雅南笑了笑,婉言道,“前輩莫怪,我侍衛萬不是對前輩不敬。隻是那石壁確實是晚輩們毀壞,但絕非有意,隻是被困這墓中,實在迫不得已四處找尋機關,才造成這番場麵。”
夢姑回頭,“嗬,困這墓中,若非進墓隻怕爾等早就死於火海之中了。蘇姑娘以為若不是我夢姑有意讓你們進來,即使你破了我主人留下的奇術就能順利進墓麼?”
蘇雅南暗自揣測原來這夢姑一直觀察著墓外的情況,“這墓似乎是皇陵,不知前輩的主人是?”
夢姑並未答話,隻看著蘇雅南的眼睛,似有感慨,許久歎,“是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蘇姑娘是何許人也?”
蘇雅南愣了愣,不知作何答,總不能說自己來自二十一世紀吧。想了想,說道,“雅南自幼命苦四處漂泊,不知自己究竟祖籍何處,幸後來由雲溪山鄒老收留。不知前輩問這個做什麼?”
“你姓蘇?”
“是。”
“這裏是個墓中本應有兩棺槨,但如今卻隻有我主人一人的屍骨在這冷冷清清的古墓中。我看你一雙眼睛跟我主人生的極為相似,那石柱上刻畫的便是我的主人,你去跟她磕三個響頭,我帶你們離開。”
蘇雅南這下知道為何夢姑會救她們了,不過是看在她主人的麵子上,見自己跟其主人有幾分神似所以動了惻隱之心,蘇雅南並未有所猶豫,走到石柱前跪下,“雅南多謝夢姑前輩相救,若非如此雅南等人怕是早就葬身火海。夢姑前輩說雅南這雙眸子與墓主有幾分神似,想來也是墓主慈悲,才讓雅南化險為夷。不論出於何種原因,雅南這三個響頭都是真心實意的。”說著,朝石柱叩拜三下,這才起身。
夢姑滿意地看向蘇雅南,“諸位請隨我來。”
顧冰和喬思謀有幾分猶豫,這夢姑神神叨叨,誰沒事住在墓裏,顧冰有些害怕地看向蘇雅南,蘇雅南低聲寬慰道,“夢姑所言不似假話,更何況她熟知墓中機關,我們跟著也會方便許多。張伯興,你照顧下顧冰。”
“是。”
顧冰還欲說,季布說道,“顧冰姐姐,你別怕,我們跟著就是了。如今的情況,隻怕不會更糟了。隻有跟著夢姑還有一絲生機,再說我們沒水和食物,根本也撐不了多久,現在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顧冰這才點了點頭。
石壁後墓穴分了三道,夢姑指著中間的路說道,“這是我主人的墓室,蘇姑娘,你獨自隨我進去給我主人上柱香。你的侍從就在這裏等候片刻。”
張伯興剛想說什麼,蘇雅南朝他搖了搖頭。看著蘇雅南獨自隨夢姑前去,張伯興幾人都暗自著急。
季布皺著眉,見張伯興差點忍不住跟上前,忙寬慰道,“伯興大哥,你也別太擔心了。夢姑若是想要致我們於死地,我們根本無招架之力。她熟知這裏的機關,在這墓中若是要我們的命,她沒必要多花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