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依依現在怎麼樣了?”
玲兒把妝台的東西收了收,說道,“依依姐醒了一次喝了藥,但是頭疼欲裂又睡了。”
“現在什麼時辰了?”
玲兒粗略地算了算,“想來是快寅時了。”
指尖玩繞著兩側垂下的發絲,盤算著劉邦也是時候快到了,蘇雅南眼中閃過少有的很絕,這次萬不可心軟!
連下了幾日的小雪,今日難得不飄雪了,但寒風依舊凍得刺骨。楚營中士兵手中握著冰冷的長矛,許是因為今日來的人物,更加打起精神在軍中巡邏,不敢有一絲紕漏。
帳中擺滿了宴請的酒肉,但氣氛肅穆得讓人心顫。項羽一身玄色龍甲氣勢非凡地坐在西座,項伯坐在其右側。北位坐著範增,南位是有些坐立不安的劉邦,東位坐著淡若出塵的張良。項羽舉杯,一樽酒下肚腸胃暖了些,並不理會劉邦和張良,此時他隻恨不得上前活刮了他,但是他不想,於是對範增幾次舉起玉玦的暗示都視而不見。因為他知道劉邦此時定是坐如針灸,他越不表態,他就越難受。就讓他慌著,宛如玩弄老鼠的貓一般,那種知道自己要死,卻不知道怎麼死,什麼時候死,就這樣等死的滋味,應該不好受吧。項羽這樣想著,眼睛不由得瞥向劉邦的位置,劉邦本就麵色微白,被項羽這一瞧額間更是冒出了冷汗。
劉邦握緊袖中的手,他知道項羽的性格向來火爆,但今日這樣的情形還真沒見過,卻更讓讓他心驚膽戰。項羽本就天生帶著俯視眾生的氣場,此時就如同地獄判官,雖是會要了自己的命。
項羽見他如此不由得冷笑,“劉兄怎麼不吃?可是賢弟招待不周?”
劉邦扯了扯嘴角笑道,“賢弟說笑了,這等美宴怎會不周。”說著,僵硬得夾起一片半生不熟的肉放進嘴裏,艱難的嚼了幾下,忍者惡心咽了下去,隨即拿起烈酒一口喝了下去才把口中惡心的味道蓋了下去。
“劉兄這樣子,看來是這肉不合口味啊。”
劉邦幹笑地說著,“怎麼會,這肉質鮮嫩,烹調地極好。”
張良見此說道,“將軍不知,沛公是近日操勞,身體有些不適。”
“哦?不知劉兄在操勞什麼?操勞如何討好楚王,還是如何守著鹹陽城偌大的基業?”項羽話中另有所指,另劉邦又暗自捏了把汗。
張良故作驚慌,起身叩拜,“將軍真是誤會沛公了。”
項羽眯起眼,“誤會。”
張良接著說道,“將軍不知,這秦國剛倒,鹹陽城萬事難以料理,沛公每日因此操心操力。雖當時有楚王之約,但沛公心中也是知道將軍的戰績卓卓,並不敢先入關中王(第四聲)之。鹹陽宮中奇珍異寶無數,沛公都不敢中飽私囊,全都分封完整,待將軍歸來奉之。”
項羽冷笑道,“如此說來,駐兵把手函穀關的人不是劉兄?”
張良繼而說道,“正是沛公。但並非是要阻撓將軍的軍隊,而是沛公手上兵力不足,秦國又剛被攻下,四周小國怕是會因此作勢攻打鹹陽,函穀乃要塞,沛公無法,隻能配兵駐守,為將軍守著鹹陽。”
項羽冷哼,並不把張良一番吹噓放在心上,隻在心中盤算著怎麼殺劉邦才算解氣。範增聽煩了張良一番說辭,對項羽說道,“這宴席太過無趣,不如找人舞劍助興,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杯中酒已喝完,項羽自顧自拿起幾案邊的酒罐子給自己倒滿了酒樽,淡淡道,“準了。”
蘇雅南手裏端著讓玲兒準備的菜品,想借此進帳中一探究竟。正要入賬,就見項莊走來,調侃道,“怎麼,平日吊兒郎當地,今日怎麼正經起來了?”
項莊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臉,跟蘇雅南說道,“蘇姐姐,範先生命人叫我前來,在營中舞劍,借此刺殺沛公。”
蘇雅南暗罵自己蠢,怎麼把“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的典故給忘了,但又想起,項莊此次因為項伯有心相護並未成功。於是趕忙回到自己帳中取了自己的淩霜劍。
項莊看著蘇雅南匆匆而去的身影,摸不著頭腦,便不顧她,掀簾入帳。項莊先是中規中矩的行禮,項羽揮手示意後,便拔劍起舞。項莊自小習武,青銅劍在他手中如龍蛇遊走。項莊本在宴席中央揮舞,幾個劍步後有意無意間已經到了劉邦身前,項伯看出項莊的意圖,忙請意,“這一人舞劍太過無趣,莊侄兒,不如老夫與你切磋切磋如何?”
項莊一劍而出,劉邦側身險險躲過,項莊再要出手,就被項伯擋下,項莊又被逼回了宴席中央。並非項莊不敵項伯,但是每當項莊要出手襲擊劉邦,項伯就用身體擋之,項莊幾次不能得手。簾帳在此被揮開外頭的寒氣隨著帳子的起落一同帶了進來,使人不由得一寒,蘇雅南款步上前,學著項伯的話說道,“兩人舞劍太過無趣,不如三人成行如何。”說著不顧項羽眼神的暗示,自己淩霜劍邊如絲帶一般纏繞到項伯與項莊中間。項伯可一人擋住項莊的攻擊,卻無法擋住蘇雅南的攻擊。顧了這蘇雅南又無法顧項莊,沒幾下就繞的頭暈眼花。項伯正攔下項莊的一劍,蘇雅南就如同水中的魚一般滑到項伯身後,眼中淩厲一劍刺向劉邦,劉邦大驚。忙從袖子中掏出一物,但淩霜劍雖算不上名劍,卻是語大哥走訪世間用上好玄鐵鑄成的寶劍,此物被劍削成兩半,雖劉邦躲了躲,但劍還是劃傷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