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頭也不抬道:“大哥,你別給我戴高帽子,你都舍不得敲斷他的腿,我哪兒敢。既然你兒子那麼喜歡那個女孩兒,就讓他喜歡去,哪天他栽了一個大跟頭或者被那女孩兒折騰斷了一條腿、弄斷了脖子,或者被判個無期徒刑什麼的,他自己就回頭了,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人啊,自己不死心,旁人再阻止也沒用。”
宋老大看向黎川,眼角抽搐,意思是說,你丫的快來管管你媳婦,這都要上天了!
黎川在認死理方麵和宋煜很像,對看上一個女人的態度上則更像。黎川算是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她在說她自己,還是在影射他?聽著可不讓人麼麼噠啊。
宋老大還真帶著白錦去祭拜了他父母和他老婆,磕了頭,認了兄妹,還把她介紹給了他在九原最信任的部下戰將,讓她有事可以去找他們。
白錦算是靠穩了宋老大這座山,作為“交換”,她最終也答應了宋老大“看著”宋煜一些,至於能不能看牢,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事了。
…………
告別宋老大,白錦本不想上黎川的車,看到他跟座佛爺一樣地坐在裏麵,就覺得腦仁疼,但桑經已經打開了車門,白錦便上去了。
車子發動,兩人誰也沒說話,白錦跟宋老大作別,看宋老大一直微笑著揮手,白錦心頭略暖。不管宋老大是不是真的有心認下她這個妹子,但他這個大哥的樣子卻是做得很不錯了,還將他手底下的人介紹給她認識,算是給了她一個後盾。
黎川不冷不熱地說:“挺會討宋老大的歡心。”
“他是我大哥,我當然要討他歡心。”
“我還是你雇主,怎麼不見你討我歡心?”又是帶著火藥味兒的話。
桑經吐了一口氣,三爺,你直接承認你吃醋了不就好了嗎?你這樣,隻會讓白錦離你越來越遠。
他今天吃了嗆藥了吧?說話一直這樣夾槍帶棍的。
討好他?她不說讓他列個清單了嗎?她怎麼知道自己做什麼會讓他高興,又會讓他不高興?
下一秒,白錦忽然摟住他脖子湊了過去,黎川身體微僵,就感覺她張臉離自己越來越近,呼吸都有些止住了。
白錦看他一瞬不瞬地瞧著自己,也有一時間的僵持,說實話,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幹嗎,就是聽到他那句“怎麼不見你討我歡心”,她便“惡向膽邊生”,做出了這等舉動,她這是要獻身還是獻吻啊?我呸,她才什麼都不想獻呢!
車忽然一個晃動,白錦身子本來就是傾斜的,直接朝黎川壓了過去,一口就壓在了他薄薄的唇上。而她手圈緊了他的脖子,身子也壓在他身上,被他伸手抱住了。
四目相對,他漆黑的眼眸中崩裂出一道火光,讓白錦心跳猛然之間就加速了。她忽然有了些慌張,推開了他坐好,扭頭看著外麵,微微咬著唇,似是有些懊惱。
嗯,這種討好他還是蠻喜歡的。
看她有些驚慌的樣子,陰霾許久的心情這麼一下子就散了。唇角勾起一道若有若無的笑容,點評了一句:“繼續保持。”
我擦!
白錦嘴角抽了抽,這完全是個意外好不好?他還以為她是想要撲倒他嗎?她可以對天發誓,絕壁是他想太多了!
還有,繼續保持?保持個鬼啊!
黎川心情好了,話也就多了:“自己能搬嗎?”
對著二世祖的心情跳躍與話題跳躍,白錦表示咱是平民,真跟不上您老跳躍的速度啊。
“搬家。”他老人家又很好心地重複了一遍,似乎在表示“我現在心情很好,你快跟我說話呀”!
麻蛋!白錦此刻“自己就是他寵物”的感覺比以往更強烈。
“不能。”
“不能,就不會給我打電話?”
“你忙嘛。”
黎川一下就啞了,自己說了一個“我忙”,已經被她用來堵他兩次了。下次再跟她說“自己忙”,他就是嘴賤。
桑經聽著想笑,白錦還真是三爺的克星,似乎三爺遇到她,就常常吃癟。
“明天我來幫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白錦似乎就是存心要氣他,先說“不能”,再說“不用”,意思很明顯——我就算自己不能搬,也不用你幫忙。
到了她住的小區後,白錦就下了車,連聲“再見”都沒有就走了。黎川看著她消失的身影,剛剛的好心情又沒了,她說對他說一句軟話就是比登天還難吧。
“三爺,那明天您來幫白小姐搬家嗎?”桑經問道,他覺得有必要問一問。
“她不是自己可以,就讓她自己搬。”黎川冷冷地說。
桑經撫額,再次在心底給三爺降半旗默哀,三爺也跟不少女人交往過,怎麼就連追女人的手段和路徑都還不知道呢?說不需要,就真的讓人女孩兒自己搬,難怪三爺總追不上媳婦啊。
“三爺……”桑經遲疑了一下,還是大著膽子建議道,“您明天還是來吧,白小姐一定是期望您來,才說自己不能搬。”
您要是不去,隻怕白錦會更生氣。女人總愛說反話,三爺您真的不知道嗎?
黎川默而不語。
家裏被收拾得亂七八糟,雖然隻住了沒多久,但她這買回來的東西還是不少的。原本打算長住,誰知道這麼快就要搬家了。白錦吐了一口氣,生活已經完全不按照她預訂的軌道走了,而究竟會走向何處,她自己也不清楚。
第二天,搬家公司來幫她搬家。白錦也沒期望黎川回來,但他還是過來了。兩個人沒怎麼說話,不過黎川倒真是幫了她不少忙,像是把放在高處的東西拿下來,把一些書什麼的打包,動作很幹淨利落,一副“好老公”的形象。
白錦打開櫃子,最後確認裏麵沒有被遺忘的東西,卻沒注意放在櫃子頂端的被繩子綁住的幾個盒子被震落了下來,隻感覺手腕被人一攥,她直接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咣當一聲,盒子下一秒就砸到了她剛剛站的地方。
黎川從抱著她,看她微微驚嚇的臉孔,帶著幾分俏皮可愛。修長的頸子,皮膚白皙,身上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已經多久沒有這樣抱過她了?似乎很久很久了。
她掙了一下,便被他抱緊,不禁提醒他道:“有人。”
在黎川聽來,那是一種嬌嗔的語氣,便像那晚他想和她滾床單,她嬌嗔地說‘有人’,直接讓他心裏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這代表了她不是不喜歡被他這樣抱著,而是因為“有人”吧?他側頭親了她臉一口,外加一句霸道總裁範兒的句式:“回了家,我再收拾你。”
惹得白錦又磨牙霍霍,他則“心情愉悅”地放開了她。
看著已經空蕩蕩的屋子,白錦心中升起幾分悵然。想起自己六年前孤零零離開這座城市的那時候,那天也如今天一樣正下著雨,除了閨密秦以涵,就再無旁人為她送行。天地茫茫然間,雨水衝刷著整個世界,她的心也在一片迷霧之中。那時,她還在為顧歆臣的“拋棄”而痛苦不堪,如今卻覺得可笑得很。
“舍不得這裏嗎?”黎川站在她身邊問。
相對昨天的“刺蝟攻勢”,他今天的語氣已經正常多了。
“搬都搬了,還有什麼舍不得,走吧。”
對她白錦來說,現在除了軒軒,沒有什麼是舍不得的。
不過是初戀嘛,有什麼大不了,這世上的男人又沒有死絕,身邊這不就有一個黏著她不放的?
…………
能作為黎川的“別院”,房子鐵定是不錯的,正好位於市區,去哪裏都是極為方便,離她公司也不是特別遠。所以,除去被貼了個“黎川”的標簽,她對著房子還是相當滿意的。房間夠大夠敞亮,家具也全是新的。黎川總不會因為她要搬進來,所以把家具都換了一新?還是這裏以前有什麼女人住過,後來搬走了,現在就輪到她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