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曉。”白錦斟酌了一下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甄曉曉有些愣怔地看著白錦,看她神色認真,不禁也認真起來:“你問。”
“如果你喜歡的人做了讓你討厭的事情,你會怎麼對他?”
“一姐,你是在說三爺嗎?三爺可是男神,男神是不會做錯事的。”甄曉曉擠眉弄眼道。
“嚴肅點兒!”
甄曉曉咳嗽一聲:“我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吧?你喜歡的是人,又不是一條狗誒,是狗還可能會違反主人的命令呢,何況還是個有腦子的大活人?我覺得吧,戀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包容,不能太苛責,否則遲早會分手。”
甄曉曉這個人與狗的理論,在白錦聽來還是頗有創意的,但人往往都是嘴上那麼說,落到自己身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如果是你喜歡的人幫了與你有血海深仇的人,你也覺得應該原諒?”白錦又問。
夏爾若之於甄曉曉就是相當於有殺父之仇的仇恨吧?
甄曉曉咂嘴沉思片刻,手指托著下巴,虛起眼睛:“不,我會把他削成人棍。”
白錦鄭重地拍拍她的肩膀:“還好你沒傻。”
甄曉曉聽得雲裏霧裏:“一姐,你搞這麼嚴肅幹什麼,嚇得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鑒於為甄曉曉著想,白錦覺得許明笙那個要求還是可以繼續“延後”的。反正夏爾若現在已經這樣了,那麼她再慘點兒,也沒什麼關係吧。
嗯,她又沒答應許明笙立刻就去勸阻黎川,那麼,晚點兒也是可以的。至少,她現在不想跟姓黎的說半句話!
甄曉曉又迂回到了剛才的問題——許明笙跟她到底說了什麼。白錦道:“他的個人私事,我不好說,你不是他兄弟嗎,我覺得還是你親自去問他好了。誒,你們親嘴的尷尬化解了嗎?”
一句話又讓甄曉曉臉色漲紅:“一姐,你……你夠了,幹嗎總拿這件事消遣我!我昨天說得還不明白嗎?”
“真可憐。”白錦歎了一聲,完全是為許明笙歎的,尤其許明笙喜歡的還是一個感情白癡。
下班回家的時候,白錦心情已經順暢了許多,也許是甄曉曉那番話給她某些啟示——戀人之間最重要的就是包容。她和黎川現在雖然隻是包養與雇主的關係,但總是這麼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於健康而言不利,健康不好就可能會折壽。所以,本著“延年益壽”的想法,白錦決定“原諒”黎川,決定,等他回來就主動跟他說話好了。反正,說一句話,她又不會死。
“你回來了?”熱情的問法。
“回來了。”平常的問法——不痛不癢。
“老公,你回來啦?寶寶好想你哦,寶寶求親親!”撒嬌的問法。(但立刻被白錦畫上了大叉叉!)
“寶寶求上床!”(此想法一出,直接被白錦幹掉,雖然這是對付黎川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回來了?我正打算做飯,要吃什麼?”
對,就是這樣!
白錦噌地從沙發上坐起,也顧不得腳還疼著。她微微咬住手指,而且還要表現得很正常才對。她可以假裝去廚房做飯,正好他回來,她就可以很自然地說出這話。於是,她立刻跑去了廚房,將菜都放到了案麵上。
可是,隨即,她又敲敲腦袋,感覺自己真是笨死了。在這裏等,也許她做好飯,他都還沒回來。不如直接把菜端到客廳,一邊看電視一邊等,他啥時回來了,便能隨時“上演”!
白錦想著,就把芹菜端到了客廳擺放好,又事先摘了一些菜葉放桌上以示她真的正在擇菜。可忙完了這一切,她卻愣住了。
她在幹什麼呢?
她在想辦法取悅黎川?
她……
白錦的神色又漸漸凝重起來,盯著那盆菜,卻始終沒有端開。
電視一直開著,她躺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著了,再睜開眼時,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她坐起來,看到已經已經飄起了雪花,那盆芹菜依舊放在桌上。
但,黎川依舊未歸。
白錦在電視機照出的暗淡的光中坐著,良久未動,最終,她起身,朝著臥室走去,身影有些蕭索。
黎川,一夜未歸。
一通電話也沒有打給她。
白錦暗笑自己昨日的愚蠢,他都沒回來,她卻還想了那麼久要跟他主動說話的場景,真真是愚不可及。
上午的時候馬曉珍就給她點了電話,趾高氣昂地說要約她見麵。白錦本想讓馬曉珍哪裏涼快去哪裏,但轉念就想起了那兩千萬。馬曉珍真的準備了兩千萬?
白錦在咖啡定見到了馬曉珍,穿得那個貴氣,但你要看到馬曉珍的身材,就覺得她真是糟蹋了那身價值不菲的衣服。
白錦剛坐定,馬曉珍不可一世的斜睨著她,連杯咖啡都給白錦省了,直接利落地拉開包包的拉鏈,將一張金卡“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這是你要的兩千萬,我要你現在就從我兒子身邊滾蛋。”
白錦瞥了一眼這張金卡:“你說有兩千萬,這裏就有兩千萬嗎?”
馬曉珍氣得一拍桌子:“我還騙你不成!不信,你現在就可以去銀行查!”
“黎太太,你以前騙人還少嗎?兩千萬,這數目可不小,你兩天之內就籌集齊了,你總不是去挪用公款了吧?那這錢,我可不敢要。我寧願纏著你兒子,也不想坐牢啊。”金卡在白錦的手中來回的翻著,她輕悠悠地說道。
馬曉珍氣得是咬牙切齒:“你管我怎麼得到的錢!白錦,我勸你見好久收!不然,有你好看的!”
“您又想像六年前一樣對付我嗎?我倒是挺期待的呢。”白錦邪氣一笑,馬曉珍的臉色倏地就變了,她越發感覺白錦的可怕了,隻想快點兒處理掉她。
白錦卻是站起,將金卡直接放進了包了,頗有些吊兒郎當的意味說道:“前婆婆,謝謝你給我的零花錢。”
馬曉珍有些蒙,卻一把拽住她的手,近乎尖銳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離開我兒子?”
“您不說,馬上、現在、立刻嗎?我這就回去離開你兒子。”白錦很是坦然地說出這句,倒是讓馬曉珍一愣,手一脫,白錦已經走了出去。
已是夏季,陽光灼熱地烘烤著大地,柏油路上都似能榨出油來,知了扯著脖子賣命的嘶鳴,吵得人頗是煩躁。白錦拿出那張金卡,她知道馬曉珍不會騙她,這裏麵一定有兩千萬。
加上上次黎川給她的五百萬剩下的兩百萬,她現在就有2200多萬,名副其實的小富婆了。就算把五百萬還給黎川,她還能剩下一千多萬呢,完全可以踹開黎川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當然,不想被黎川再騷擾的話,她最好的辦法就是錢不還他了,帶著這一千多萬離開這裏。世界這麼大,總有她和軒軒的立足之地。
所以,選擇題來了,是離開黎川,還是……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電話幫白錦“做出了”決定。
“……你說什麼,軒軒,被車撞了……”
手機怦然從她手中掉落,白錦隻覺得頭有些暈,前麵都看不太清楚了。她拿起手機,似是許久才找回聲音來:“……你等我,我現在馬上就回去……”
然後,她像個瘋子一樣跑著,連帶撞了不少路人,自己也摔倒在地,原本扭傷的腳更疼了,手臂也擦傷了,她卻像沒感覺一樣,爬起來,又跌跌撞撞向前麵跑去。
軒軒……
…………
一個月。
白錦已經失蹤了一個月。
她好像一滴水,驟然從天空降落,又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處可覓。
桑經看著這滿身風雪裹襲,比從前更冷厲得讓人難以接近,不,是根本沒有任何人再敢接近的三爺,心中默默歎了口氣。
他想起一個月前,三爺不過是出了次差,五天後回來,卻發現屋在人已空——白錦不見了。
黎川給她電話卻是關機,去她公司找她,fe主編說她因家裏有事請假了,請了大概一個月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