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她終於死了!白錦你這個賤人終於死了!”
明珠大廈的頂層,傳來夏爾若癲狂的笑聲,淒厲蒼涼。她看著軒軒:“你媽咪死了,你是她兒子,你也下去陪她吧,好不好?姐姐現在就送你一程……”
夏爾若舉起刀就向著軒軒刺過去。
哢的一聲,一把刀子就格擋住了夏爾若捅下來的鋒利刀鋒,是宋煜。隨即刀子如同遊龍一般,頃刻就在夏爾若的手腕上割出一道血口,夏爾若痛得手立刻鬆開了刀子,又是“砰”的一聲,夏爾若被一腳踹到了牆上,她卻躺在那裏發瘋地大笑:“她死了,她終於死了,哈哈……”
警察就在這個時候衝了上來。
宋煜滿眼悲涼地望著夏爾若,眼若死寂的煙火,再無半點色彩。
軒軒哭喊著:“媽咪!我要媽咪!表哥,我要媽咪!”
甄曉曉奔過來,替軒軒一把解開繩子,隨即抱住他,失聲痛哭起來。
…………
‘這一輩子,是生是死,我都陪著你。’
“黎川!”白錦“砰”地就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嚇得正在給她處理傷口的護士一動不敢動。
頭疼欲裂,心慌得難受。
她,竟然還活著?
她,怎麼還會活著?
“黎川呢?”顧不得許多,白錦一把拽住護士的胳膊問道,她的手臂很痛,但卻掐得忽視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我剛過來。”
“黎川……”白錦下了床,撲倒在地上,護士將她扶起,她一把將護士對開,跌跌撞撞地推開門衝了出去。這時,一隻手將她攔住了,竟然是皇甫旭。
皇甫旭掐著她的手臂,神色有些灰暗,艱難地說道:“你醒了?”
“黎川呢?”白錦大聲地問道。
皇甫旭的手微微一顫,看著白錦許久不說話。
她的心髒隨著他的沉默一點點的冰封,終於,皇甫旭動了動嘴皮子:“川……川他在206號病房……等你。”
等……我?
白錦頓時如遭雷劈,她隻木然地搖頭:“不會……不會……”
白錦推開皇甫旭朝著206奔去。
‘他在206號病房……等你。’
心跳像沒有了一般,那個詞兒對白錦來說是致命的,不會!不會!不會!
白錦什麼也不敢去想,把所有的害怕驚疑都壓在心底。
她想,他一定會在206病房好好地等他。
她想,既然她都活著,他一定也活著。
她想,他一定會又不問她願不願意,就抱住她,親吻她,將她壓在床上,進行所謂地他最喜歡的運動。
她想,他一定又會狠狠地懲罰她,不問他的意願,就放棄了自己。他說過,是生是死,他都會陪著她。他這麼一個報複心極重的男人,怎麼會說話不算數呢?
他說過,他做鬼也不會讓她嫁給別人。他要是死了,她就馬上嫁給別人,氣也要把他從墳墓裏氣活。
白錦用力推開門,屋內靜得連呼吸都可能會被嚇到,黎川躺在病床上,頭部隻有簡單的包紮,帶著氧氣罩。白錦的眼觸及到了心電圖,那平成一條的心電圖沒有任何的起伏。
是生是死,我都陪著你……這,就是你給我的諾言嗎?
這,就是你說的,一輩子也不會放過我麼?
白錦扶著門把,許久沒有動彈,沒有任何的感覺,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側頭仔細看著他安詳的睡顏,這次他安靜的沒有任何聲息,一點兒也不像他。
“黎川,起來了,回家了,軒軒還在家等著我們呢。起來了,別睡了……再睡,天都黑了。”白錦推推他,他還在沉睡。
彎身,她盯著他沒有弧度的唇角,輕輕碰了碰:“你再不起來,我就生氣了,這次,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理你,再看你一眼。你起來說話啊,你再不起來,我就帶著軒軒去改嫁,讓你兒子叫別人爹地……你是不是坐飛機太累了?才不跟我說一句話,也不看我一眼?你不醒是吧?那我背你回家吧,我知道你想回家。”
解下氧氣罩,白錦慢慢扶起他,彎身背起了他,轉頭對他說:“我帶你回家……”
她背著他出了病房,他的身形太高,她幾乎是拖著他走的。
有許多人在他們身邊走來走去,他的頭垂在她的背上,手搭在她的肩上,白錦一邊走一邊跟他說著話:“你不喜歡吃胡蘿卜,我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做胡蘿卜。你說,想常常去伊人湖還願,我也陪你去。我們一家人還沒有一起去過遊樂場,哪天我們一起去好不好?還有軒軒的幼兒園還沒找好,你說過會給他找九原最好的學校,不能說話不算數……”
“黎川,你就是個混蛋,總是強迫我去做不願意做的事情。讓我為你難過、傷心,就是你最大的願望是不是?我現在就為你難過了、傷心了,你為什麼不醒來看看我?你怎麼能對我這麼絕情?天天纏著我不放的人,是你,我習慣了,你卻要鬆手!我不準!我會找根繩子捆住你,讓你哪兒都去不了!天天隻能看著我一個人!”
她背著他出了醫院,車鳴聲不絕於耳。
“我們馬上就到家了,到家了,你還不醒,我就把你丟在院子裏不管了,我說到做到……”
背著他,他朝車流最多的地方走去……車聲越來越響,她卻無所顧忌。
‘這一輩子,是生是死,我都陪著你。’
這一輩子,是生是死,我也陪著你。
這輩子欠你的,我隻會用這輩子還你,你休想讓我下輩子再還你。
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拖著他慢慢地走著……
“你沒事?”耳邊忽然吹起一股熱氣,低沉緩慢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白錦全身刹那繃直,在震耳欲聾的聲音中,她就像忽然看到了上帝一般。
她側過頭,黎川靠在她的肩膀上,嘀咕著:“我們去哪兒?你要帶我回家嗎?軒軒呢?咱們兒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