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她跟桃子還讓甄曉曉幫著帶很多東西,還說,等曉曉回來,她就補上欠她(曉曉)和桃子的那頓飯……
許明笙沒有說什麼話,空氣再次沉默下來。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很快,就到了登機的時候。
白錦跟許明笙剛進去,秦以涵就跟一個男人跑進了機場,找了個遍也沒找到白錦。秦以涵衝那個男人搖搖頭,喘著粗氣。那男人連忙給江辰打電話:“少爺,沒找到白小姐……”
轟隆隆,飛機起飛。
秦以涵看著一架飛機漸漸消失在夜空中,滿心的不安與擔憂。她有種感覺,白錦已經上了飛機直奔青城去了。
青城。
他們下飛機的時候天依舊很黑,白錦已經給桑經打了電話,桑經會讓人來接她。而許明笙要去餌山。
“會有人來接我,你們路上要注意安全。”白錦對許明笙道。
許明笙衝她點點頭,便離開了。
“許明笙!”白錦喊道,“見到曉曉,我希望你不要再撒開她的手!曉曉也喜歡你!”
也許甄曉曉有眾多借口和顧慮,但她看得出來,曉曉對許明笙是有感覺的,非兄弟,而是男女。
許明笙步子一僵,他重重點了下頭,便闊步超前而去。
她自己呢?
白錦不知道,如今,她隻想看到他平安而已。
車,很快就開來了。
白錦認得那個保鏢,就是他在爛尾樓把自己砍暈的。她上了車就問:“有黎川消息了嗎?”
“……太太,還是等到了地方,您親自問桑哥吧。”保鏢道。
白錦坐立不安。
青城的雨依舊淅淅瀝瀝地下著,似乎,全世界都在下雨。
白錦望著窗外,依舊一片漆黑,她緊緊地攥著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也許,現在黎川已經有消息了。
一旦確認他平安,她就會離開。
酒店。
白錦急匆匆推門而入時,她很希望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黎川,看到他平安地站在那裏……站在自己的眼前,哪怕,他已恨她入骨,哪怕她對他來說不過是個替身,哪怕……他再對她冷嘲熱諷……
門內站著一個暗影,身形很高,她心中剛鬆下一口氣時,那背影說話了:“你來了?”
驚喜,變成了,失望。
屋內站著的人並不是黎川,而是黎四伯。
黎四伯一臉的憂愁與疲憊,眼中掛上了一些血絲。自從接到黎川失蹤的電話,趕來青川,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
恐懼再次擊中了她的心,白錦穩住自己,走了進來,故作淡定地問道:“四叔,黎川呢?”
黎四伯深深地看著她,隨後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暫時還沒有消息!
“桑經呢?桑經不是一直在跟著他?”白錦急切地問。
“阿川昨夜沒有讓任何人跟著,他自己開車出去了,連他去了哪裏,他們都不知道。”黎四伯歎了一聲。
青城的餌山發生了泥石流,甄曉曉他們到現在也還失聯著,那他會不會也去了餌山那邊,也被困住了,黎四伯他們隻是聯係不上他。可一想到,他可能去了餌山,白錦的臉色更白。她寧願是黎川喝醉了又去找哪個女人上床,然後手機關機,打不通他的電話而已。就算她是瞎擔心,又犯賤了,這次,她也認了。
“三侄媳婦兒,你昨天是不是結婚了?”黎四伯忽然問道。
白錦抬起頭,一臉震驚神色。黎川都失蹤了,黎四伯還關心她“個人問題”?再說,她跟誰結婚去啊?
“昨天桑經給阿川打了一個電話,告訴阿川,你又結婚了,阿川跟他說……”黎四伯的臉上露出哀戚的神色,他頓了一下,才道,“他死了,不要讓桑經告訴你。”
“阿川……他當時應該處在危險中,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死,所以才對桑經說出這種話。”黎四伯一字一頓地說,“我擔心……阿川已經遇到了不測……”
窗外,青城的世界一片猙獰,猶如人間地獄;窗內,黎四伯的話終於打碎了白錦僅有的“鎮靜”。
她站在那裏,一言不發,三魂七魄似是全沒了一般。
‘他死了,不要讓桑經告訴你。’
他死了,不要桑經告訴她……
他那麼一個霸道強勢的人,那麼一個無所不能的人,怎麼會死?怎麼會交代桑經這種話?
他不是應該說,他死了,應該讓她跟著一起陪葬嗎?他說過,就算是死,也會一起拉著她的……
他居然說,他死了,不要告訴她?
這是他嗎?這是他會說得話嗎?
不,這不是他,或者,隻是他跟桑經說的玩笑話?隻是為了讓她為他著急而已。
或者,又是為了報複她,讓她為他心痛而已。
他妹妹因為她變成了傻子,他不是一直想要找她報仇嗎?他要是死了,她會很快活地活下去,跟江辰結婚,跟江辰生孩子……他不會讓她這樣“幸福”下去的,所以,他不會死,不會死!
黎四伯的手機響起,眉頭深皺:“什麼?有人看見阿川的車去了餌山那邊?”
餌山……
白錦擰開門就往外跑去,不顧黎四伯的呼喊聲:“三侄媳婦!”
天漸漸地亮了,可是雨勢卻又漸漸地大了。雨點砸在她身上,讓她眼前一片霧蒙蒙,看不清楚一切。
她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去餌山,找到他。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後道:“我去餌山,麻煩你快點兒帶我去餌山……”
“姑娘,你不知道餌山那裏發生泥石流了嗎?那邊交通全都封死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司機道。
白錦哆哆嗦嗦地動錢包裏拿出一打錢來:“我有錢,這些我都給你,我要去餌山,麻煩你帶我去餌山!”
為了錢,司機就帶著白錦朝餌山那邊去了。
但道路已經被衝垮,走到半截,車就進不去了。白錦下了車,就衝向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