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下一種聲音。
玩遊戲的聲音。
剛才發生的事,好像隻有他一個人沒看見。
古三雖然看見了,但臉上卻還是全無表情。
若悠淵看著他,微笑道:“你看,我沒有騙你吧,別人想幫我加BUFF都困難得很。”
古三慢慢地點了點頭,道:“你沒有騙我。”
若悠淵道:“你請不請呢?”
古三慢慢地搖了搖頭,道:“我不請。”
他站起來,轉過身,似已不願再討論這件事。
但他卻又回過頭來看了那紫衫少年一眼,緩緩道:“你應該用買衣服的錢,去買個好鼠標的;但最好還是從此不要玩遊戲,用遊戲來做裝飾,實在危險得很。”
他說得很慢,很誠懇,這本是金石良言。
但聽在這紫衫少年的耳朵裏,那種滋味卻是不太好受的。
他看著古三,慘白的臉已發青。
古三正在慢慢地往外走,走路比說話更慢,而且很奇特。
他左腳先邁出一步後,右腿才慢慢地從地上跟著拖過去。
“原來他是個跛子。”
若悠淵仿佛覺得很驚奇,也很惋惜。
除此之外,他顯然並沒有別的意思。
紫衫少年緊握著雙拳,又憤怒,又失望——他本來希望若悠淵將古三一把揪回來的。
若悠淵的武功雖可怕,但這跛子卻不可怕。
紫衫少年便施了個眼色,本來和他同桌的人,已有兩個慢慢地站了起來,顯然是想追出去。
就在這時,屋子裏忽然響起了個很奇怪的聲音:“你不願別人給你加BUFF,願不願意幫別人加BUFF呢?”
聲音低沉而柔和,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說話的人,明明好像就在自己耳邊,卻又偏偏看不見。
最後才終於有人發現,那服裝華麗、修飾整潔的中年人,已轉過頭來,正在看著若悠淵微笑。
若悠淵也笑了,道:“別人幫我是一回事,我幫不幫別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中年人微笑道:“不錯,那完全不同的。”
若悠淵道:“所以我幫,這屋子裏每個人我都幫。”
他說話的神情,就好像已將自己當做這地方的老板似的。
紫衫少年咬著牙,突然扭頭往外走。
葉開緩緩道:“隻不過我請人喝酒的時候,誰不喝都不行,不喝醉也不行。”
紫衫少年胸膛起伏,突又回頭,道:“你知不知道請人喝酒要銀子的?”
葉開笑道:“銀子?你看我身上像不像帶著銀子的人?”
紫衫少年笑道:“你的確不像。”
葉開悠然道:“幸好買酒並不一定要用銀子的,用豆子也行。”
紫衫少年怔了怔,道:“豆子?什麼豆子?”
葉開道:“就是這種豆子。”
他手裏忽然多了個麻袋,手一抖,麻袋裏的豆子就溜了出來,就像是用什麼魔法似的。
他撒出的竟是金豆。
紫衫少年看著滿地滾動的金豆,怔了很久,才抬起頭,勉強笑道:“我隻有一樣事不懂。”
葉開道:“你不懂的事,我一定懂。”
紫衫少年道:“你不要別人請你喝酒,為什麼要請別人,那又有什麼不同?”
葉開眨眨眼,走到他麵前,悄悄地道:“若有條狗要請你去吃屎,你吃不吃?”
紫衫少年變色道:“當然不吃。”
葉開笑道:“我也不吃的,但我卻時常喂狗。”
傅紅雪走出門的時候,門外不知何時已多了兩盞燈。
兩個白衣人手裏提著燈籠,筆直地站在街心。
傅紅雪帶上門,慢慢地走下石級,走過來,才發現這兩個提著燈籠的人身後,還有第三個人。
燈籠在風中搖蕩,這三個人卻石像般站在那裏,動也不動。
燈光照在他們身上,他們的頭發衣褶間,已積滿了黃沙,在深夜中看來,更令人覺得說不出的詭秘可怖。
傅紅雪根本沒有看他們。
他走路的時候,目光總像是在遙望著遠方。
是不是因為遠方有個他刻骨銘心、夢魂縈繞的人在等著他?
可是他的眼睛為什麼又如此冷漠,縱然有情感流露,也絕不是溫情,而是痛苦、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