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正彬暗中用勁決定反擊,耳邊陡然響起張局長的話:你是一位肩負神聖使命的人民警察,不能隨便暴露自己的身份。讓我放心不下的是,你在警校學的擒拿格鬥,倘若你在什麼時候顯露出來,就會功虧一簣。你在監獄裏一定要忍耐,千萬不要感情用事;一定要讓販毒集團的成員,確信你是個真正的囚犯,和社會上的混混。
眾囚犯見薑正彬打不還手,罵不回口,也就沒有再刁難他了。
翌日,在監獄的采石廠,一輛裝滿碎石的汽車慢慢地駛去,接著又駛來一輛準備裝碎石的汽車。眾囚犯又開始給汽車裏裝碎石。有的幹得汗流浹背,有的往汽車裏加勁賣力地甩碎石。但也有懶懶散散幹活的囚犯。
薑正彬一聲不吭地埋頭幹活,全身的衣服都濕透了,便站直身子用衣袖擦了一下滿臉的汗水。突然,一個同樣用衣袖擦汗水的囚犯,躍入了他的眼簾,猛然想起張局長給他看過的相片:這個人叫周誌信,是販毒集團的一個外圍成員。他自被捕後,就沒有交代出同夥。你要想方設法接近他,與他建立哥們關係,隻有這樣你才有機會打入販毒集團的內部去。
那輛裝滿碎石的汽車駛去了,另一輛汽車又駛過來。薑正彬邊甩碎石邊慢慢地向周誌信的身邊靠攏。周誌信向汽車上無精打采地甩著碎石,顯得力不從心,看上去是久病未愈的樣子。當眾囚犯稍沒留神時,薑正彬猛地甩出一塊碎石,那碎石擊著汽車的裝板猛地彈回來,正好砸到周誌信的腳上。
頓時,周誌信腳上的鮮血湧出。他捂著腳背“哎喲”的大叫起來。
“你……你怎麼啦?”薑正彬馬上蹲在周誌信身邊很關心地問道。
“哎喲,是哪個該死的家夥沒把碎石甩上車彈回來砸著老子啦?狗娘養的崽,是否中午沒吃飯啊。媽的,怎這樣缺德啊!”周誌信大聲罵道。
“你……你揍我吧。剛才是我甩出的碎石,我手痛得厲害,沒有力氣甩上車。”薑正彬痛苦萬狀道,“我……我對不起你,把你弄傷了,你用碎石把我砸一下吧,哥們都是落難人,我做小弟的決沒怨言。”
周誌信停止了喊叫,對薑正彬瞟了一眼道:“做出事來敢承認,我看你還算誠實。你又不是故意的,蹲監獄本來就是倒黴事,算我倒黴吧。”
“我初來乍到沒有朋友,你這樣寬容我,真讓我感動不已。我以後一定報答你。”薑正彬扶著周誌信的身子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唉,談什麼報答不報答喲。你年輕,看樣子沒在社會上闖蕩,如今都是逢場作戲,哪有像你做錯了事敢承認喲。”周誌信早已忘了腳痛,“我知道你的名字叫薑正彬,把人家揍了一頓,被判了二年徒刑。”
“你是怎麼知道的?”薑正彬頓感意外。
“我是聽你同囚室八字胡說的。你是一個孤兒,無依無靠,說起來也確實可憐。你進監獄第一天就被疤臉揍了一頓,還不明不白地蹲過禁閉。那個疤臉凶惡得很,據說與管教幹部很親密,所以他才老子天下第一。八字胡進監獄時,也遭到他一頓臭打,我也沒有逃脫厄運。我與八字胡多次找過管教幹部,控告疤臉經常行凶打人,可管教幹部充耳不聞。在這個監獄裏,我隻有八字胡一個獄友,孤掌難鳴,總是受疤臉他們的欺負。我看你人挺誠實,不如我們交個朋友,共同來對付那個疤臉,聯手來整治他。”
“噢,原來是這樣。八字胡也很夠朋友。”薑正彬如夢初醒。
“我叫周誌信,大家都叫我阿信。我知道你對監獄的情況一慨不知,在監獄裏囚犯們都有幫派,沒有幫派的,老是被人欺負。隻要我們幾個人團結,就不會再受別人的欺負。你比我年輕,以後我就叫你阿彬吧。”
“周誌信!”一個警察走過來喊道。
“有!”周誌信馬上回答,強忍著腳痛站了起來。
“你哥哥給你寄來了錢,快領彙票去,郵遞員正等在那兒。”警察說完扭頭走了。周誌信跟隨在警察的身後,一拐一跛地走去。
疤臉漢子見周誌信領回錢來,便對幾個囚犯努努嘴。一個黑不溜秋的家夥慢慢地走到周誌信身邊說:“你小子該表示一下吧!哥們煙癮來了,去買幾包香煙來,讓哥們解解乏。否則,叫你人財兩空!”
周誌信隻顧幹活沒有理睬。疤臉漢子沉不住氣了,大聲喝道:“你小子是聾了還是啞了?哥們上,給老子狠狠地揍,扭斷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