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啞穀回來了,還沒等他踏進大門,顧笑天冷冷的聲音就從屋裏傳來。
“哼,你還知道回來?”他斜躺在軟榻上,一手撐著腦袋,半眯起眼睛,心情不爽到了極點。
啞穀無奈的輕歎一口氣,走上前去,很是自覺地替顧笑天揉捏著肩膀,輕聲道:“啞穀知錯。”
“這還差不多。”顧笑天滿意的輕哼一聲,翻了個身趴在軟榻上。
啞穀不再說話,隻是賣力地替顧笑天揉捏肩膀和背部,沒一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勁兒的緣故,竟咳嗽起來。
顧笑天隻是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誰料,這咳嗽一發不可收拾,咳得啞穀整張臉都是通紅的,脖子上的青筋也一根根暴起,頗有要把肝肺咳出來的趨勢。
這下,顧笑天就算想無視也難。
他翻了個身,從軟榻上坐起來,看著咳嗽不止的啞穀,有些手足無措道:“啞穀,你...”
顧笑天是想問啞穀是不是生病了,突然又想起啞穀的身體異於常人是不會生病的,如此,話說了一半便隻能戛然而止。
啞穀知曉顧笑天的意思,目光一沉,道:“啞穀前日裏去遊玩,無意中碰見了一隻妖獸,那妖獸法力忒強,可能是受了一些內傷吧。”
顧笑天一聽,覺得在理,便點了點頭道:“那你回去歇著吧,我派人給你送些療傷丹藥。”
啞穀麵色這才有所緩和,他欠了欠身道:“謝過上仙,啞穀告退。”
出了顧笑天的寢殿,走了好遠,啞穀那常年彎著的腰才挺直起來,突然他猛地停住腳步,一手撫在胸口,臉色一白,哇的一口血吐出來。
看到那攤血跡,啞穀先是一怔,接著竟咧開嘴笑起來,可笑容很快就凝固在臉上,那雙眸裏盡是算計。
他搖了搖頭,不禁握緊拳頭,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又開心地笑起來。
這幾日,祁淵的心情有些複雜,自打崔琰將楚靖托付給自己後,楚靖便無時無刻的都粘著他,這感覺...就像是養女兒一樣.....
可祁淵沒養過女兒,橫著心打算將楚靖一個人丟在人界,可一看到楚靖那副人畜無害的臉時心裏就不禁打消了這個念頭,甚至也不忍拒絕這丫頭的一切要求。
於是,他堂堂魔界之王,令六界聞風喪膽的祁淵竟陪著一個小丫頭放風箏,講故事做遊戲,甚至是縫布偶....就是當年的舒畫也未曾有過這般的待遇啊。
每到夜裏,等楚靖入睡之後,祁淵回想起一天的所作所為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巴掌,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些事情,這要是傳出去...可真的沒臉見人了......
楚靖每次醒來都看見祁淵坐在窗邊,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一手隨意的搭著,眯著眼睛不知在看何處。眼光透過窗子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映出一個高大的影子,而他,像是鍍上金光一般耀眼。
“淵公子,你是喜歡睡在窗戶上嗎?”幾日之後,楚靖終於忍不住問道。
祁淵身體一僵,差點從窗戶台上摔下來,他跳下來站定,將手背在身手,道:“這間屋子隻有一張床,而楚姑娘又這般粘我,我若不睡在窗戶上,難道要與楚姑娘同床而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