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到了!”宛晴停下腳步,帶著真誠摯的微笑,她揚頭朝身旁的姚司塵看去。今晚,真的很感謝他…
姚司塵眸子裏有明顯的不舍,深吸一口氣,他終於鼓起勇氣將憋了一路的話說出口:“我們以後還可以見麵嗎?”
“當然!”
一記燦爛的微笑給予了姚司塵無限希望,心境霍然開朗起來,他拘謹的神態也輕鬆了許多:“謝謝!”
“那我走了”宛晴朗聲道了別,轉身朝街對麵走去。未走幾步,她再度旋過身子,昏黃的街燈下,姚司塵閑淡的身影依舊映在那裏,微風將他細碎的頭發吹的飛揚,他臉上閃動著溫柔,朝她揮了揮手。
“再見!”
“再見!”宛晴心尖有些許的動容,多麼溫雅親切的男子啊!
怪不得古人總說‘人悅己亦心悅’,麵對著帥氣溫儒的姚司塵,自己陰霾的心情果真好了許多。想著,宛晴腦海中閃過那抹熟悉的輪廓,可當模糊的五官逐漸清晰時,浮現出的竟是秦以諾邪魅的臉龐!
恍然,她耳畔響過《OVERTHERAINDAY》舒緩的樂聲,她與他相擁漫步在昏暗的舞池中央,他說:
“跳舞本是件美好的事,男人與女人相對舞出世間最華麗的圈圈,而當女人將手交到男人掌中時,同時應該交付的還有信任!那麼你相信我嗎?”
渾厚的聲音,宛若玉石相扣,帶著滿滿的蠱惑,誘她交出了信任。
哪知他回予的卻是滿心的鄙夷與嘲弄!
那個壞心的秦以諾!
一抹惆悵的情緒在心尖漫開,一向不被惡言所傷的她,這回,竟被秦以諾的寥寥數語刺的心痛!
這也是第一次,她對自己貧賤的身份有了深深的自卑感。
不敢再去深思,她速速走出樓梯。掏出鑰匙,旋開了家門,一股刺鼻的酒臭味迎麵撲來。
他又喝酒了。嗬,宛晴自覺,那個‘喝’字,似乎已不足以形容錢中利嗜酒如命的習性。
彎下身子揀起地上堆累的啤酒瓶,她認命地走進衛生間拿來拖把,一遍遍清掃著地麵上渾濁的水漬。
“你…你還知道回來。”趴在桌幾上昏睡的錢中利聽到了響動,抬起頭對上宛晴輕巧的身姿。
“喝醉了就回房間去睡。”宛晴並不想理睬他,繼續清理地麵。
“哈,這個家都是我的,我願意…願意睡在哪裏就…睡在哪裏。”錢中利一邊說著一邊晃動著身子站了起來,他走到宛晴身邊,一把扯了她纖細的胳膊。“過來…過來陪我坐坐。”
“放手!”宛晴努力掙脫著錢中利的鉗製,兩人扯扯拉拉中一同跌進軟綿的沙發裏。
“你果然長大了。”感受到壓在身上馨香軟體,錢中利不知羞恥地開口:“白養了你這麼多年,老子…也該享受享受。”說著,他大手不規矩地伸向宛晴微聳的胸口。
“滾開!”一巴掌揮過去,打的昏醉的錢中利眼冒金星,他頹然倒在了地上,掙紮著爬不起來。
“你他媽敢打老子!”嘴角恨恨嘀咕了幾聲,他一翻身又再度昏沉了過去。
驚愕中的宛晴這才鬆了口氣,來不及清理地上的狼藉,慌忙跑進了自己的小屋裏,緊緊反鎖了門梢。
手心慢慢撫上自己怦跳的心口,記不得這是第幾回了,之前錢中利汙穢的隻是言語,可這次他還動了手。
她該怎麼辦?
走近窗台邊,無助的望向窗外一片蒼茫的暗夜,她的世界再也沒有光明了嗎?
“你說,我該如何是好?”手指輕探上窗台邊那盆小雛葵,她細心舒展著枝椏上蜷縮的嬌嫩綠葉。
“跟著我也讓你們受苦了。”原本小公寓前種了一大片向日葵,每當秋日來臨,黃燦燦的葵花會結出許多飽滿的種子。可惜,全被愛酗酒的錢中利糟蹋了。她隻拚命保護下一顆小小的嫩芽,種在了花盆裏。
空間狹小又沒有肥沃的土壤,小雛葵總也長不大,更結不出那般成熟的果實了。
唉!重重歎了口氣,才發覺外麵的天空沉了下來,風漸強,雨點趁勢落了下來。
看樣子又是一場瓢潑大雨!宛晴關緊門窗,匆匆爬進被窩中。
果不其然,雨勢逐漸變大,一道耀眼的閃電劈下,轟隆隆的響雷乍然響起。
“啊!”宛晴驚喘著低叫,緊緊攥住了被子。
此時,伴隨著第一聲響雷,屋外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越近了,微薄的門板一腳被踹開,錢中利淫蕩的麵龐赫然投映在閃電劃破的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