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沉重心情在沈映年跟麥哲勳的悉心照料下,有了好轉。麥哲勳說,想要徹底根治就要保持心情的愉悅。
這些天跟沈映年處在一塊,雖然有些顧慮,但是歡樂總是要多很多的。這是我以前期盼的,想要的日子。
冉冉在父親的書房裏找到了他的通行派司。她說,你拿著通行派司會方便很多的。
父親應該不知道的吧?那麼冉冉是一直在為我瞞著父親了?
在去浙江的前一天晚上,方一鳴又來找我了。
伴晚,在花園裏小覷了一會,正打算起身回房間的時候,他就來了。
我沒有想過,再見麵我們的話題隻有別人跟道別。
他迎麵朝我走過來,穿的是一件大紅色的洗水外套。我想起來了,他陪我去廣州的時候穿的也是這一件衣服。不過那麼時候,他好像比現在要瀟灑很多啊。
我把他惹怒,他獨自一個人回到上海。我回來的時候聽聞他跟淼淼訂婚的消息,有如晴天霹靂。自私如我,我還暗暗慶幸著這個人不是我。
我還清楚記得跟他說過的話,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互相譏諷,但是我一直都不敢忘記。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應該懂得寧缺毋濫的道理。
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道理你也應該明白的。
我把手裏的《詩經》放了下來,最近為了靜心才選讀的一本詩集。我最喜歡的一篇是《漢廣》。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廣女,不可求思。
我立即站起身來,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真不知道我的失語隻症什麼時候才可以痊愈。
我帶你出去走一走吧。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問我。
我想想最終還是答應了他。這幾天我一直想著的事情就是關於他,我一次又一次把他視而不見。他也是因為我才會跟淼淼捆綁在一起的。在他心裏,我是怎麼樣子的一個人呢?他會不會對我心生怨懟?
我跟沈映年說過了,晚點會送你回來的。
我跟著他上車,然後汽車飛馳在路上。氣氛說不上有多活躍,隻是不溫不慍的。像一杯涼白開,誰不喜歡這樣溫潤性格的人?
黎沐,我們去喝一杯吧!就當是補償上一次的,怎麼樣?
方一鳴熟練的轉動方向盤,還不等我回話,他就把汽車拐進了百樂門的後院。
我跟他在公司門口的咖啡廳喝過一回。不過那一次他給我點的是一杯藍山咖啡,而他給自己點的卻是一杯螺絲起子。
螺絲起子的別名是“女性殺手”。
我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可否認,癡情泛濫的他的確是女性殺手。
他好像是經常來一樣,隨後把車鑰匙丟給了旁邊的男子。男子穿的是黑色的衣裳,沒有什麼特別的外貌特征。我掃視了他一眼,又加緊跟上了方一鳴的腳步。
推門而入,《夜上海》的輕快曲調灌進我的耳朵裏麵來。因為是從後門進來的,所以並沒有多少人看見我們。
他拉著我在一個靠窗的角落裏坐下來,沒有說話。過了一會,他從口袋裏麵拿出香煙來,從裏麵抽出一根試探性的遞給我。
你要不要也試一試?他今天真是夠怪的。
但是,試試就試試。這種風月場合,在巴黎我去多了。我不怕!
我傲嬌的從他的手裏把香煙抽了過來,學著他的樣子咬在嘴裏。這是我第一次去學習抽煙,然而效果喜不樂見。
方一鳴掏出了打火機。噌的一聲就躥出火苗來,點燃了我的香煙。我看著他正貪婪的大口吸著,於是我也去學他的樣子。誰知道,那刺鼻的氣體還沒有進入我的鼻腔。我就忍不住的咳嗽,全部都吐了出來。
我覺得窘迫極了,憤怒的把它丟在了透明的煙灰缸裏。還好,並沒有多少人關注到我。
方一鳴釋懷的大笑起來,一邊把剛剛燃起來的香煙掐滅在煙灰缸裏麵。一邊叫住了過往的服務員。
他叫住的是一個男服務員,穿的襯衫馬甲跟丹卷的很相似。他正撐著托盤,被方一鳴一聲叫住,隻好停了下來。
先給這位小姐來一杯溫水吧!
男子原本歡雀的表情立馬呆滯住,迫於形勢他隻好卑躬屈膝的聽從。他五官長得還算端正,但是方一鳴不喜歡他,我也不是特別的喜歡。
他剛剛轉身還沒有走遠,方一鳴就在我耳邊呢喃起來。都是關於這個服務生眼高於頂的態度。
我仔細聽著,也覺得是他說的那個樣子。難道他還希望我們兩個人能夠開兩瓶香檳?
我癟了癟嘴,去環顧四周的情形。百樂門的裝修風格跟丹卷的差距並不是很大,但是丹卷的氣氛卻總是讓人覺得壓抑。而百樂門則是以輕快地氛圍做中心。
在這裏,我看到很多的富貴小姐,頑固子弟甚至還有當紅的明星。她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隨音樂擺動,更有甚至靠在一起哀哀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