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被她的話所震撼,她說的不錯,林毅不僅僅想要得到她,更想得到整個黎氏。
但是,這有什麼不好的?他看重冉冉,一定不會棄黎氏不顧,為什麼她就是不了解?
他有些憤怒,被冉冉剖析的如此幹淨,沒有半點秘密。
他那蠢蠢欲動,想要霸占她的心思更加熱切。在上海灘,沒有能夠給她一世榮華,隻有他林毅能夠做到。
他想要做的事情,隻要結果圓滿,手段不堪又如何呢?
你為什麼一定要計較的這麼清楚,過程並非你所說的那麼重要。眼下隻有我林氏能解你困局!
本就不是一路人,何苦步步緊逼?
冉冉輕哼兩聲,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用林黎聯姻的方式來解除困局。黎氏的棋子還不多嗎?還需要添上她不成?
這樣的做事方式與手段,她不屑一顧。林毅在她的眼中,棄如蔽履,不值一提。
以色侍君,焉能長久?看來你是盯著黎氏這塊肥肉不肯放了!
煙雨蒙蒙,朦朧中有歌聲傳來,曲調和悅,歡快動人。
大雨還在下 你的心裏怕不怕
這麼多年始終沒有找到一個家
大雨還在下 我的心裏好害怕
就連自己最愛的人都留不住啊
林毅也聽到歌聲,不免苦笑一番。他跟方一鳴不一樣,他有惡魔撒旦一樣的邪痞氣質。
他知道冉冉的心思,她不願意跟著他。他的想法過於狹隘了。
他覺得冉冉將他拒之千裏,不過是因為自己心中的虛榮心。她每一次說起黎氏都是那麼驕傲,不可一世的。現在黎氏落魄,她自然不肯屈尊降紆。
不要忘了,誰是軍統,誰又應該臣服!
的確,黎元洪是軍統,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他在最巔峰的時刻摔下來。即便林氏後來居上,也要謹言慎行,俯首稱臣。
我林毅行事,不為別的。隻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冉冉仔細回想他說過的話,雖然不無道理,但卻是有違倫理綱常的。況且自己與他有過節。
道不同,不相為謀。還是就此分道揚鑣為好。
冉冉散開的頭發,被細雨慢慢的打濕了,黏膩膩的粘在一起。還有那輕薄的針織外套也濕了,貼在身上極不舒服。
冉冉就這他的肩膀一推,他隻是離冉冉遠了些,並沒有放手。
我要回家了!
冉冉這樣講,是在暗示讓他放手。可是他會心甘情願這樣做嗎?他並不是一個會退讓的人。
他要是真的願意退讓,就不應該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美言其日說要救黎氏於困局。
他果真不願意放手,他以為這樣冉冉就會鬆口,對他投懷送抱?
這般癡心妄想,就不應該隻懂逼迫,而不知成全!
但是,冉冉不像平常女子。她是一匹野馬,更難馴服。她更像是諸葛孔明,能將萬事看清。
好,我再給你兩日時間。兩日過後,我親自登門向你索要答案。
他把手抽了出來,在冉冉濕漉漉的頭發上摩挲著。然後果決的轉身離開,隻留給冉冉一個背影。
其實,他應該沒有冉冉所想的那個險惡。
一個肯對她用心的人,是不忍心傷害她,看她傷心難過的。相反,他為了隱忍包容,自己內心早就流血結痂,傷痕累累了。
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一個跌跌撞撞的人;一個不懂成全為何物的人;
一個一心想要得到的人。
這就是林毅!
與沈映年不同,他甘心付出,也願意付出。而沈映年狹隘的隻願意給她送一束花,然後帶著他心愛的姑娘,遠走高飛。從此連她冉冉是誰,都不記得。
冉冉無禮的蹲下來,拾起雨傘,把雨傘重新撐開。
天空那麼黑,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冉冉啊,你的希望在哪兒?你曾經的寄托又是在哪兒?
為了成全他,她要扛住內憂外患,她要讓黎氏重新站起來。
然而這並不簡單,甚至還很難。沒有人理解她。
她濕漉漉的回到家中,家裏還是燈火通明的。可她覺得這樣奢華的燈光,將家中窘迫一一折射出來。
家中熱鬧非凡,大廳裏高朋滿座的;可是氣氛並不輕鬆,廳內的人並不陌生,但是她們的眼光淩厲,似要把冉冉剖析的一幹二淨。
程航遠雖然走了,但是他留下了緊張的氣氛。
冉冉知道,黎元洪總會對她動怒的。程航遠一定對他透露了什麼,黎沐的事情瞞不下去了。
淼淼的眼睛是紅的,像顆杏仁;三姨太一幅冷漠的樣子,等著看一場好戲;而太太雖然緊張,也不敢大聲說話。
大家都屏息凝神的,等著黎元洪對冉冉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