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秩秩斯幹 幽幽南山(1 / 2)

從何而來?也隻能這樣放肆,去拚一場了。

冉冉嫋嫋的站起身,俏皮的衝方一鳴頑笑,頗有一番女子風情。

你想知道,可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方一鳴木然的起身,沒有了剛才的熱誠;臉上多了一番嘲弄,更像是自嘲。

自嘲,是他一貫的風格。

在別人眼裏,他是風流倜儻的頑固子弟;但是在冉冉眼裏,牆頭馬上,難寫情深,隻為黎沐一人。

多少次,他陪著黎沐以身犯險?他從來都沒有想要從她身上得到什麼,就算他有想法,那也不是他的過錯吧?

昨天晚上在百樂門,看見淼淼跟陸元兩個人,舉止親密,如膠似漆。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敗,留不住黎沐,也留不住淼淼。

他跟淼淼雖無情分,但是淼淼與他有婚姻盟約;淼淼這樣做,豈不是當眾打臉嗎?他方一鳴,也很在意眾人的舌頭與唾沫。

所以,他才會對黎沐說。看看,你們黎家的女兒最是水性楊花了。

他把香煙從茶幾上拿起來,用他那修長的無名指跟食指夾出一根來。神情鬱然的咬住,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

“噌”的一聲,躥出的火苗在空氣裏跳動。頓時,就生出一股濃烈的煙味,刺鼻也讓人振奮。

他極為滿足的吸了一口煙,然後又把煙給吐出來。吞雲吐霧的感覺是怎樣?黎沐駕馭不了,冉冉倒也很想嚐試。

你倒是學會落井下石了。

冉冉頷首一笑,落井下石不是她的強項。淼淼,才最喜歡。

方一鳴這樣評價她,她反倒沒有怒火,笑的更加溫潤了。

方一鳴對她的評價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怎樣看待自己。她覺得,自己可以翻轉局勢了。那一種自以為的雀躍,是沒有人能夠理解的。

不不不,我喜歡的,是過河拆橋!

她從方一鳴的手中奪過香煙,嚐試從中抽出一根來。但是她的手法並不嫻熟,甚至是生疏的。

她並沒有得逞!是方一鳴製止了她。

方一鳴霸道的從冉冉的手裏,把香煙給奪了過來。再也沒有人,有資格抽他喜歡的香煙,沒有資格讓他替她點煙。

除開黎沐。

會過河拆橋的人,當心引火上身,自身難保。

冉冉會怕嗎?她又一把奪過香煙,飄飄然的自己給自己點上。那種煙霧縈繞的感覺,就像是夢境一樣,那麼不真實。

真不知道,吳敬君見她此刻的浪蕩模樣,會不會發瘋尖叫?雖然是新式教育了,但是這些老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

冉冉會抽煙的本事,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她沒有被嗆到,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適應。簡直就是信手拈來。

那種吸煙帶來的快感,還有犯罪感帶來的刺激,居然讓她覺得快樂。從未有過的快樂。

女子抽煙是不雅的行為,特別是她這種家世的女子。她這算不算是飛蛾撲火,螢火自焚?

我不會飛蛾撲火,你也不會!

一個衣著清秀的妙曼女子,肆無忌憚的抽煙。在那個年代,是怎樣的一種震撼呢?

方一鳴覺得,冉冉是一個奇女子。跟黎沐想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冉冉這樣回答,是在暗示他。她不會為了虛無的情愛而棄家族與不義,她想要拉攏方一鳴!

方一鳴的個子很高,居高臨下的看著冉冉。居然有種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的廣闊心境。

他又坐下來,把燃燒過後的灰燼點落在剛才的白瓷茶盅裏。半窩半坐的斜靠在沙發上,挑釁似的看著冉冉。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

冉冉也學著他的樣子,把燃燒之後所剩的灰燼,點落在白瓷茶盅裏。不經意的甩了甩手臂,素銀的鐲子也隨之上下揮舞。最終,還是安穩的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終於知道了,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男人,因為吸食鴉片而家破人亡。這種精神上的麻痹,是一票難求的。

她也享受這其中的過程了,那種飄飄然的輕鬆狀態,讓她竊喜。相比之下,那一點點的罪惡感也就消散了。

昨晚大雨,今日你又在這裏。我敢篤定,你沒有告訴黎沐我的初衷,你今早也沒有去見她最後一麵!

她說的對,方一鳴的確沒有去送黎沐,但是這說明白不了些什麼。來日方長,他方一鳴還愁見不到她麼?

方一鳴的嘴角上揚,把剩下的半截香煙熄滅在茶盅裏麵。他的眉毛是張揚的一瞥,帶著淡淡的不可一世,他的眼睛雖然黯淡無光,卻還是神采飛揚。

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顆朱砂痣;但是並非每一個人的朱砂痣都是一朵紅玫瑰。

有的人,用承諾來祭祀愛情,也有的人,絕情的離開,眼淚潸潸的說愛情太殘忍。難得有人,為了愛情不求回報。但是這種人,實在太少。運氣不好的人,是不會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