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直勾勾地望著蘇富澤一點避諱都沒有,許久都沒有移開過目光。
老夫人招手讓徐寶鵑站在了自己身邊,“這是本家的遠方表親,也算是你名義上的表妹。”
徐寶鵑扭捏了一會才走上前,盈盈地給蘇富澤行禮。但她並不是蘇富澤喜歡的類型,臉太瘦長,缺了靈秀嫵媚。
蘇富澤隻溫和地應了一句後,就不再看她。
而站回老夫人身邊的徐寶鵑一張臉早已羞得通紅,撲再多的鵝蛋粉也壓不住。
在場的兩位得臉的姨太,顧姨太和羅姨太皆不動聲色地看了徐寶鵑一眼,心中暗暗有了計較。
等闔府用過晚膳之後,顧姨太有意留下來陪徐寶鵑說話。她沒有羅姨太那麼聰明,早早向大小姐投了誠,一直以為自己憑年輕貌美也能在蘇家後院站穩腳跟,但見了徐寶鵑之後她才有了危機感。
秋老虎未走,屋子中悶熱,女眷們就在後院涼亭裏蒙了輕紗。幾個丫鬟端來了消暑的綠豆湯和蜜糖蓮藕。
天上的明月瑩白如同玉盤,涼亭裏又點了好幾支蠟燭,亮堂至極。
顧姨太挨著徐寶鵑坐下,將手中的繡繃子遞了給她,“徐小姐容貌看著就秀麗,想必也蕙質蘭心。我繡工一般,這彩蝶繡了一半就繡不下去了。不如徐小姐指點妾身一二如何?”
徐寶鵑接過了顧姨太手中的繡繃子,嘴唇邊笑得彎彎的,矜傲自信的模樣。論繡技,她可是出類拔萃得好!
徐家的幾個小姐中,隻有她的繡技最拿得出手,隻要是見過的人沒有一個不稱讚的!後來父親特意為了請了一個從皇城回去的繡娘,專門教她繡技。
那繡娘都說了,她的刺繡功底,一般皇城中的小姐都比不上她!
徐寶鵑心中得意,嘴上仍是謙虛道:“我的繡技也一般,隻能繡些尋常的花案……能勉強幫姨太繡上兩針。”
老夫人一直叮囑蘇夕顏和蘇雨嫣多陪徐寶鵑,兩個人嫌屋中熱,就都在涼亭中坐著。
蘇夕顏喝著綠豆湯,賞著天上的明月,神色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
蘇雨嫣倒是看了顧姨太一眼,顧姨太還真是有心,猜出徐寶鵑留在蘇家有問題,就想借機試探她一番。
徐寶鵑拿著繡繃,一針一線地繡了起來。蘇夕顏在她快要完工的時候看了一眼,隨後又移開了目光。
顧姨太接過繡繃之後,將目光落在了蘇夕顏的身上,“大小姐的刺繡是拔尖的,您瞧瞧表姑繡得花樣如何?”
這是借機在試探蘇夕顏對她的態度。
顧姨太已經將繃子遞過來了,蘇夕顏不得不接。就讓身邊的清曉接了過來,她看了一眼繡繃子上的彩蝶。一半是顧姨太繡得,一半是徐寶鵑繡得。
不得不說徐寶鵑有些繡技,針腳比顧姨太要工整細密許多,但繡出的彩蝶隻是工整,完全沒有靈氣,算不得出彩。
恐怕蘇雨嫣手還能用那會,繡出的東西,都比她強。
蘇夕顏將繡繃還了回去,稱讚了一句,“還不錯……”
徐寶鵑繡出的花樣,一向被人稱讚。蘇夕顏這句還不錯,讓她有種被人羞辱的感覺!她心中計較不快起來。
蘇家的事情,她早從堂叔那裏打聽過。聽說蘇家大小姐的娘親早就去世了,她還有個哥哥,遠在邊塞參軍。她的脾氣驕橫,時常目中無人。
這幾日相處下來,徐寶鵑覺得確實如此。她神色懶洋洋的,總是對自己冷淡的模樣。自己要真成了蘇家的正夫人,不得好好拿捏她,不然恐怕還被她欺到頭上去!
徐寶鵑牽扯唇角,笑容冷了三分。
“我的繡技平平,也因為我是從偏院縣城來的,沒讓正兒八經的繡娘教過。聽說大小姐繡技好,我真想開開眼,看到底是怎麼個好法!”
徐寶鵑開口就帶著刺,不說她還沒有成為蘇家正夫人,就算真成了,也沒有底氣這麼跟蘇夕顏說話。
顧姨太臉上的笑,凝固在了唇邊上。徐家小姐說自己是小地方出來的,一點沒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想辦法討好嫡出小姐,反而沒進門就開始要立威了!
這場齟齬是她惹出來的,顧姨太打圓場道:“院中荷花都開了,有好幾種顏色。表姑生在北方許是沒見過,不如讓妾身帶你去看看如何?”
蘇夕顏站起了身子,“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顧姨太你帶表姑過去看看。”說完,就帶著清曉離開了涼亭。
蘇雨嫣見沒戲看了,也讓蘭兒推著自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