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生國皇宮,東宮太子殿下寢宮。
午夜醜時。
君不遇輾轉反側了許久,終於坐了起來,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今晚總覺得很困,但一閉上眼睛,就會夢到一個手背上有個“巫”字的黑衣婆婆,正掐著他的脖子,讓他窒息到喘不過氣來。
他每次都會被這樣驚醒,但很快又睡著了,而夢裏則又會出現那個瘮人的婆婆。
直到剛才,他又夢見這個麵目猙獰,青麵獠牙,看上去異常恐怖的婆婆,正伸出一隻指甲非常長的手,向一個年輕女子的脖子掐了過去。
之後那個年輕女子掙紮了一會,就不動了,顯然是已經死了。
隨後那個黑衣婆婆獰笑著就消失了。
當君不遇驚訝地來到那個女子跟前,看清楚那個女子的長相後,竟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煙雨!
看著眼前極其熟悉的女孩居然死了,君不遇自然是不能接受這個現實了,
“不!煙雨!”他大喊一聲後,就再次驚醒了!隻是這次是大呼小叫地醒來的。
當他一頭汗水地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了很久,才緩了過來。
這樣恐怖的夢,他還是第一次做,讓他又驚喜又擔心,又有一絲疑惑。
驚喜的是,他終於再次夢見煙雨了,除了十五年前,他無意中進入煙雨的夢境,見到長大成人的煙雨後,就一見傾心,隻是後來就無緣再見了。
尤其是被冰封十五年後,它居然再也想不起來煙雨長大成人的樣貌了,以至於他無法準確描繪出煙雨長大成人的樣子,這也成了他最近的心病。
而此刻他終於清晰地夢見了煙雨的樣子,又怎能不驚喜呢?
隻是令他擔心的是,在這個夢裏,煙雨居然被一個醜陋的婆婆掐死了!盡管隻是個噩夢,但君不遇還是覺得很不安,非常地擔心煙雨的安危,也更加思念煙雨了。
他不知道此刻煙雨到底在哪裏?有沒有受苦?身邊有沒有家人陪伴,還是孤苦伶仃地獨自生活著。
至於最後的一絲疑惑,那是因為他越看越覺得夢裏的煙雨很像一個人,那就是他見過的,宮裏的鳳儀女官孟燕。
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做如此荒誕不經的夢,孟燕怎麼可能是煙雨呢?如果孟燕真的就是煙雨,那豈不是這個噩夢也很有可能是真的了嗎?
那麼夢裏那個手背上刻著“巫”字的婆婆又是誰呢?
“陛下,您沒事吧?”就在君不遇坐在床上驚魂未定時,聽到他大喊聲的幻蓮衝了進來,關心地問道。
“哦,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而已。隻是這個噩夢太過真實了,而且還很荒謬。讓本宮有些失控罷了。算了,不睡了,再睡恐怕還是噩夢,不如你陪本宮出去隨便走會吧?”
君不遇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索性從床上下來,向寢宮外麵的花園走去。
“是,太子殿下,來,披上一件外衣吧?夜深風冷,萬一著涼了,就是屬下失職了。”幻蓮恭敬地回答道,又隨手從旁邊的衣架上拿了一件外衣,追了上去。
“幻蓮啊,你說這夢一般都是虛幻的嗎?有沒有可能是真的啊?”君不遇在幻蓮的伺候下,把外衣穿上了,邊走邊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隨口問道。
“這……不好說,屬下覺得大部分夢應該都是虛幻的,但我曾經在一部古籍上看過,說是有時候難免有些夢是一種預兆,隻有事後真的發生了,當事人才知道那不是夢了。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幻蓮略微想了想,實話實說道。
“聽你這麼一說,那倒是有點意思了。按你的話說,那豈不是這樣的夢有點未卜先知的意思了嗎?要果真如此,與其事後後悔,倒不如寧可信其有,提前做好準備,甚至是親自去查看一下,不要讓這樣的悲劇發生不是更好嗎?那這樣吧,我來說說我剛才做的噩夢,你來感覺一下,到底是虛幻的呢,還是有可能是個預兆呢?總之你不必拘束,想到什麼就說,權當遊戲就好,如何?”
君不遇饒有興致地說道,顯然他也有點動搖了,那就是他之前所做的噩夢,會不會也是一種預兆呢?
他覺得反正閑來無事,又沒有外人,便打算說出來,讓幻蓮幫他判斷一下,就當是茶餘飯後的閑聊罷了,也無傷大雅,就當是長夜漫漫,打發一下時間,也是個不錯的話題。
“是,屬下不才,願聞其詳。”幻蓮絲毫沒有猶豫地回答道。
“本宮剛才做的夢,之所以感覺很真實,那是因為夢裏居然出現了鳳儀女官孟燕,隻不過讓本宮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和本宮認識的另一個女子煙雨竟然長得一模一樣,隻不過名字不同罷了,而煙雨的下落,本宮至今都杳無音訊。所以當本宮在夢裏看到她被一個手背上刻著一個‘巫’字,又奇醜無比的怪婆婆掐死時,才會被突然驚醒的。你說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咦?幻蓮,你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