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脆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的時候,把被窩裏的我狠狠地嚇了一跳,因為當時我剛看完一部恐怖片《公寓幽靈》,仍處於被電影裏的情節嚇得心有餘悸的餘韻之中。
也許是這部片子的恐怖氣氛營造得相當逼真,以至於我渾身是汗都沒敢去洗澡,甚至都沒敢再上一趟衛生間,連燈都沒有關就草草躺下了。
躺下的瞬間我就把被子完全蒙在了頭上,畢竟是在一個如此陌生的城市,如此陌生的環境,如此陌生的公寓裏,更重要的原因是我還剛看完一部有關公寓的恐怖片。
既然電話響了,我總不能不接吧,於是我小心翼翼地慢慢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發現眼前一片昏暗,我記得之前明明沒有關燈睡下的啊,為什麼現在屋裏如此之黑呢?
難道停電了?我扭頭看向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手機持續地震動著,並發出悠揚的鈴聲,提醒我有來電了。屏幕上還不斷地閃爍著幽藍的光芒,令原本就昏暗瘮人的房間更憑添一份詭異的氛圍。
我深呼吸了一下,一邊用眼睛謹慎地四處打量著,一邊伸出一隻手,去拿仍在執著播放鈴聲的手機。
當我拿起手機後,習慣性地沒有馬上接聽,而是先看了一下屏幕上的時間,已經午夜兩點十四分了,來電顯示是南京當地的一部座機號碼。
這麼晚居然還有人打電話給我?應該不可能啊。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來南京,沒有任何親戚朋友,手機號還是今天剛辦理的新號,就連我的父母都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們。
也就是說,這個號碼除了我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知道。哦,不對,我忽然想起來了,還有一個人知道,那就是把這間公寓租給我的房東阿姨了。
難道是她?可是也不對啊,房東阿姨今天臨走時還叮囑我說她家座機壞了,最近要是有事找她就打她手機。
那到底是誰呢?嗨,管它呢,估計十有八九是打錯的電話而已,我直接把手機關機,就又蒙上被子打算繼續睡覺了。
蒙上被子後,眼前就真的伸手不見五指了,可能是之前的驚嚇驅散了我的瞌睡,我也無心睡眠,就又回想起昨天晚上剛來到南京的情形了。
我是昨天晚上八點多下的火車,原本打算先找一間賓館住下,等第二天白天再出去找房子,畢竟以後要在南京長期生活,租一間房子住著要比賓館舒服得多,費用也能省很多。
來之前父母就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了我外地獨自生活的各種注意事項,把我的耳朵都聽得快長滿繭子了。
不過想想也是,怎麼說這也是我畢業後的第一次出遠門,父母有太多顧慮也是在所難免。
其實父母原本是建議我留在北京發展事業的,畢竟我的家在北京,從小到大一直沒有離開過北京,大學也是在北京念的,可是我卻執拗地選擇來了南京。
至於非要選擇南京的理由我是這麼跟父母說的,一來我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北方,從來沒有去過南方,一直聽說江南是魚米之鄉,隨處可見小橋流水,粉牆黛瓦的秀麗景色,所以想去見識見識。
二來呢南京又是六朝古都,有很深厚的文化底蘊,而我呢又一直偏愛曆史悠久的城市,再加上我本身學的專業也是和江南民居有關,所以來南方發展更適合我的未來。
父母聽了倒也無法反駁,隻好隨了我的心願。
但其實我之所以非要來南京的真正原因,說來也有些荒誕,因為我是為了一個承諾,一個對從未見過麵的陌生女孩的承諾。
這個女孩真名叫什麼我至今也不知道,因為我和她是在一個文學網站上認識的,已經有三年了。我隻知道她住在南京,她的筆名叫做——許我一世塵緣,而我的筆名叫做許你一世塵緣。
在茫茫人海裏,能遇到一個筆名極其相似的文友也是一種緣分,我倆的筆名居然隻差一個字,她第二個字用的是“我”,而我用的是“你”。
當時我正在上大一,還有三年才畢業,除了完成學校的課程,我的業餘愛好就是寫。由於我寫的都是很浪漫的言情,都用的第一人稱所寫,男主角都是清一色對女主角珍愛一生的好男人。所以我給自己起的筆名就叫做許你一世塵緣。
起初文學網上的其它文友還以為我倆早就認識,甚至還是情侶才對,後來才知道我和她根本就不認識,完全是巧合罷了。
她的文筆就像她的家鄉南京一樣,非常細膩柔美,感情樸實真摯,她的散文總是不經意間會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傷,而這種憂傷每每總讓我陷入某種空靈的心境,一種淒婉卻又無比向往甜美的哀傷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