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
“阿風你聽,是鍾聲。”乘坐著竹鶴,拚命往宗門趕的江漓,凝神細聽片刻,正色道。
遲禦風也同樣麵色沉重,側耳傾聽:“沒錯,是鍾聲。”
大希鍾——是一口長年掛在正殿入門一角的,半人高的大鍾。據是用魔山的青金石、深海底的鯨晶石、寒吳山脈深處的玄冰玉煉製,放入洪河水中淬煉而成。敲響後,聲音能傳到千裏之外。
江漓一直以為這隻是個傳,因為從來沒有人聽到這口鍾被敲響。門內有事,都是聽玉罄聲行事。而且千裏之外都是聽到鍾聲,怎麼可能呢?
時候的江漓指著沉默的大鍾,真的對簫翎方道:“你騙人。”
簫翎方背著手,斜視著他:“這口鍾我希望它永遠不會響起,你就當我騙你的好了。”
如此敷衍的態度,氣的江漓當場就氣呼呼的跑了。
如今乍然聽到這綿延如潮水的鍾聲,一聲緊接著一聲,江漓甚至愣了一會兒,才記起是正殿角落裏的那口大鍾。
“師父,如果聽到鍾聲,便讓我帶你們去殘月崖。”遲禦風麵色一沉。
江漓的心中像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一邊控製著竹鶴加快速度,一邊沉著臉道:“師父出事了。”
竹鶴速度提到最塊,終於在最後一聲鍾聲敲響時落在了廣場邊上。正好看到最後一批需要撤離的弟子,給留下的同門行禮,有秩序的離開。、
東嶽山脈地勢廣袤,有開闊的一覽無餘的平原,也有無限風光的險峰。這些弟子都將借著大自然的掩護,分頭趕往殘月崖集合。
離開的修士中,修為最高的是兩名年紀尚輕的金丹長老,其餘的長老都留在原地,合道期的修士也留下了大半。還有就是資質不佳,晉階無望,或者壽元無多了的修士。
直到撤離的弟子完全消失在山野間,清虛道君等人才跌坐在地上,搖搖欲墜的陣法轟然散開。
“將那些跑了的都追回來。”陣法一消失,九川真人就大吼一聲,如同即將勝利的將軍,指揮著士兵追擊逃跑的敵人。
“想走,先吃我一尺。”陽道君抓了一把靈藥塞進嘴裏,舉著已化為三尺長的玉陽尺,暴喝一聲,聲如洪鍾。幾大妖獸的聲音都沒能壓的下去。
其他青雲門的修士,不待太上長老的吩咐,已紛紛祭出法器迎了上去。青雲門的修士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根本不排陣法。
幾大元嬰道君服過靈丹,稍稍恢複些許靈氣,也加入戰場。之前跪在地上的葉昊江也站了起來,秋水劍所過之處,慘叫哀嚎,鮮血四濺。
“人生百煉從何懼,立身地笑無常,哈哈,落!”東黎道君輕喝一聲,麵對他的青衣人猛然發現自己還活動著的四肢,好像被無形的繩索縛住,筆直的摔倒地上,“嘭”的一聲,竟砸出一個淺坑。
華石道君一麵取出十八麵黃色旗一字兒排開,一麵微笑著道:“好詩。”
十八麵旗迎風招展,排出一個陣法,將三個玄機門的人團團圍住。
“殺!”華石道君輕輕啟齒,陣法上出去一隻吊額金睛虎,虎目怒睜,張開血盆大口,將那三人吞了進去。
符箬道君的法器時一個青色的大鼎,他舉著有他人三倍大的青鼎,凡是靠近他三丈之內的敵人無一不被砸成大餅。
崆山教的人氣急敗壞,這些不按規矩出牌的家夥,這麼東打西踹,亂打一氣,讓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布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人死的死,傷的傷。畢竟,元嬰的晉階不是金丹真人可以單獨對抗的。
江漓沒等竹鶴停穩,急忙跳下竹鶴。
“阿漓。”遲禦風急急的一把拉住她,“你不能去。”
“不行,你看師父的臉色很不好,還要對付那麼多人,肯定會吃虧的。”、
杜淩霄的臉色豈止不好,隱隱透著幾分青灰色。維持陣法消耗的巨大靈力,被幾大妖獸攻擊波及受的內傷。此刻,不過全然靠著靈丹和心中一股信念在支撐著罷了。
遲禦風哪裏拉的住她,江漓掙脫開他的手,就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遲禦風也顧不得什麼修為差距,緊跟著追了上去。
被他們忽略了的羅成雲,默默的從係在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張造型奇特的椅子,掙紮著坐了上去。椅子的四腳各生出一對翅膀,穩穩地托起他向前飛去。
經過一處時,羅成雲的目光猛然凝住了,青雲門正殿前的平台上,被結結實實的捆綁著的人,不正是從肅霄峰消失了的魏謹元嗎?
羅成雲略一沉吟,換了方向,向魏謹元那兒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