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退到了一邊。

牛二就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可是,牛二沒走上幾步,這婆娘就一個箭步躥上去,用奶子頂著牛二的背,從背後緊緊地把牛二的身子和雙手都抱住了。

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這婆娘剛把牛二抱住,湯老太的小兒媳婦就像箭一般朝牛二射了過來,抓住牛二的褲子就往下扒。

牛二一下急了,一邊叫著在湯老太大兒媳婦的懷裏掙紮,一邊用腳去踢湯老太的小兒媳婦。

湯老太的小兒媳婦拉了牛二的褲子兩下,沒拉下來,湯老太的大兒媳婦就大喊:老幺家的,不能便宜了他!用力拉,讓我們看看當家的那個東西長得什麼樣!

湯老太的小兒媳婦就又撲過來拉,牛二沒等她抓著褲子,又一腳步踢去。這一腳剛好踢到這婆娘大腿上。這婆娘氣力小,不經踢,就抱著大腿,“哎喲哎喲”地滾到一邊去了。

這兒湯老太的大兒媳婦就像膏藥一樣,把全身重量都貼在牛二身上,牛二隻感覺背上像貼著一塊熱烙鐵似的發燒。牛二用力甩了幾下。這婆娘力氣大,沒甩開。牛二就把步子蹲成馬步形狀,鉚足了力氣,猛地直下腰,就把那婆娘一下從頭頂掀了過去。

可是那婆娘還是沒有鬆開牛二。在她四仰八叉倒地的同時,牛二也倒在地上。不過他是四腳朝天地壓在了這婆娘肉滾滾的胖身子上。

兩個人都氣喘籲籲。

那婆娘想翻過來,可牛二也是牛高馬大的一個壯漢,那婆娘沒法翻身,隻覺得像是一座山壓在了身上。

過了一會兒,牛二覺得那婆娘的手在漸漸鬆了,就猛地一個直身,終於掙脫了那雙手的束縛。可是,還沒容牛二坐直,那婆娘也把身子抬了起來,又伸出雙手去抓牛二。牛二動作很快,沒讓她再次把身子箍住,左邊臉頰卻被那婆娘的手指抓破了。

牛二感到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往心裏傳了過來。

他迅速站了起來,用手摸了一下臉頰,發現了手指上的鮮血,頓時紅了眼睛,攥起了拳頭。正在他咬緊牙關,就要向那婆娘撲過去的時候,湯老太的小兒媳婦在一旁不要命似的號叫了起來:救命呀,幹部打人呀——

牛二一聽這話,就停住了。

湯老太的大兒媳婦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一看牛二眼裏那亂竄的火星子,這婆娘就有些虛了,一邊往旁邊走,一邊罵著說:老娘的茅廁角落裏不知什麼時候鑽出你這個想偷屎吃的野狗!你想當那老不死的的親兒子,先問問老娘們答應不答應!

罵著就下地去了。

牛二撫著被抓傷的半邊臉,肚皮像青蛙的腹部一樣一鼓一鼓的,卻氣得說不出話來。腋窩下汗漬斑斑,頭上的汗水混合著剛才在地下滾的泥灰,往下淌著。

牛二在臉上揩了一把,頓時成了一個在舞台上唱花臉的小醜。過了半天,他才盯著湯老太的兩個兒媳婦,在心裏咬牙切齒地說:狗日的,說我是流氓,沒想到你兩個婆娘比我還流氓!老子今天算是吃了一回啞巴虧!不過,你兩個東西等著,看我怎樣收拾你們!

一邊在心裏這樣想,一邊捂著臉,順原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