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報舊恨重遇麗姝複前仇迭逢美婦(2 / 3)

過了一月,帖木真發兵攻塔塔兒部,塔塔兒部已早防著,糾集族眾,決一死戰。帖木真聞知敵人勢眾,到也不敢輕敵。當下號令諸軍,約法三章:第一條,臨戰時不得專掠財物。第二條,戰勝後亦不得貪財,待部署妥定,方將敵人財物,按功給賞。第三條,軍馬進退,都須遵軍帥命令,不奉命者斬。既退後,再令翻身力戰,仍須前進;有畏縮不前者斬。軍令既肅,壁壘一新,接連與塔塔兒部戰了數次,塔塔兒人雖然奮力上前,怎奈寡不敵眾,弱不敵強,終被那帖木真占了勝著,弄到一敗塗地。塔塔兒部酋依然逃去,塔塔兒前已屢敗,勢不能敵帖木真,所以敘筆從略。帖木真軍追趕不及,方才收軍。檢查帳下,隻阿勒壇、火察兒、答力台三人違令,私劫財物。帖木真憤甚,令哲別、忽必來兩將,把他三人傳入,申明軍法,擬令加刑。部下都屈膝哀求,代他乞免。帖木真道:“你三人與我祖父,同出一源,我也何忍罪你,但你等既立我為部長,並誓遵我令,我自不敢以私廢公。現由大眾替你乞免,你等應悔過效誠,將功贖罪!”言訖,又命哲別、忽必來道:“你去把他所得財物,取來充公,休代得他隱飾!”哲別、忽必來依令而行,阿勒壇等亦退出帳外,未免怏怏失望。為後文往投汪罕張本。原來阿勒壇係忽都剌哈汗次子,是帖木真從叔,火察兒係也速該親侄,是帖木真從弟;答力台係也速該胞弟,是帖木真叔父。帖木真做部長時,阿勒壇等首先推戴,願遵命令,所以帖木真記在胸中,有此勸勉。那三人頗自恃功高,背誓負約,這也是人心難料,防不勝防了。實是胡俗素乏禮義,所以致此。

帖木真召集宗族,與他們密議道:“塔塔兒的仇怨,我所切記。今幸戰勝了他,他所有的百姓,男子盡行誅戳,婦女各分做奴婢使用,方可報仇雪恨。”族眾相率讚成,議定後,別勒古台出來,塔塔兒人也客扯連與別勒古台向頗認識,便問商著何事。別勒古台把真情說了,也客扯連便去傳報塔塔兒人。塔塔兒人自知遲早會死,索性拚著了命,來攻帖木真營帳。虧得帖木真尚有防備,急命部下出來敵住,塔塔兒人殺他不過,複一哄兒走到山邊倚山立寨,負隅死守。帖木真率軍進攻,足足相持兩日,方將山寨攻破。那時塔塔兒人,除婦女外,各執一刀,亂斫亂砍,彼此殺傷幾至相等。所謂困獸猶鬥。及至塔塔兒的男子喪亡殆盡,那時帖木真部下,也好多死傷了。

帖木真查得泄漏軍機,乃是別勒古台一人所致,便命別勒古台去拿也客扯連,別勒古台去了半晌,返報也客扯連查無下落,大約已死在亂軍中。隻有他一個女兒,現已掠到。帖木真不待說畢,便怒道:“為你泄了一語,累得軍馬死傷,此後會議大事,你不準進來!”別勒古台唯唯遵命。帖木真複道:“你擄來的女子現在何處?”別勒古台道:“在帳外,我去押她進來。”

當下把那女押入帳中,衣冠顛倒,發鬢蓬鬆,戰兢兢的跪在地上。帖木真喝聲道:“你父陷死咱們多人,就是碎屍萬段,不足償我部下的生命。你既是他的女兒,也應斬首!”那女子更觳觫萬狀,抖做一團,勉強說了饒命二字。誰知才一開口,那種天生的嬌喉,已似笙簧一般,送入帖木真耳中。帖木真不禁動了情腸,便道:“你想我饒命麼?你且抬起頭來!”那女子聞言,慢慢兒的舉首。由帖木真瞧將過去,隻見她愁眉半鎖,淚眼微抬,仿佛是帶雨海棠,約略似欺風楊柳。便默想道:“似這般俊俏的麵龐,恐我那兩個妻室,也不能及她。”隨語道:“要我饒你的命,除非做我的妾婢!”那女道:“果蒙赦宥,願侍帳下!”此女無恥。帖木真喜道:“很好!你且至帳後梳洗去罷。”

說至此,當有帳後婢媼,前來攙扶那女,冉冉進去。帖木真才命別勒古台退出,複將營中應辦的事情,囑咐諸將,然後至帳後休息。才入後帳,那女子已前來迎著,由帖木真攜住她的纖手,賞鑒了好一回,隻覺得豐容盛鬋,妝抹皆宜,新妝如繪。因柔聲問著道:“你叫什麼名字?”那女子道:“我叫做也速幹。”帖木真道:“好一個也速幹!”那女子把頭一低,拈著腰帶,一種嬌羞的態度,幾乎有筆難描。是一種淫婦腔。帖木真攜她並坐,便道:“你的父親,實是有罪,你可怨我麼?”比初見時言語如出兩人。也速幹答稱不敢。帖木真笑道:“你若做我的妾婢,未免有屈美人,我今夜便封你作夫人罷!”也速幹屈膝稱謝。絕不推辭,想是待嫁久矣。帖木真即與她開飲,共牢合巹,情話喁喁。自傍晚起,直飲到昏黃月上,刁鬥聲遲,隨令婢役等撤去酒肴,催也速幹卸了豔妝,同入鴛幃,飽嚐滋味。寫也速幹共寢時,與合答安不同,是為各人顧著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