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波的朋友都很喜歡他,這人話不多,可言出必行,做事大方,對朋友也仗義。他和周邊的人也有一點不同,他不養女人,不賭博,不K粉,不收藏酒??看起來,是這個圈子裏難得的好男人。
為此,喜歡他的女人不少,李哥也有意的介紹過幾個女孩給他認識。可最後,看起來挺合適的戀情總是還沒有開始,就無疾而終了。
就這事,李哥不止一次問小波,他隻說是感覺缺了點什麼,問什麼,他卻回答不上來。兄弟們倒是瞧著有些端倪,這許小波和女生相處過於彬彬有禮,客氣中總有拒人與千裏之外的感覺。這樣的人,不是他瞧不上對方,就是時間長了,女方也會覺得無趣。
直到那天,許小波公然的帶著一個女孩子來到滑冰場,囑咐小弟給她拿新鞋,蹲下幫她綁鞋帶。還一改平日低調的作風,親自上陣教她溜冰,在她被絆倒的時候,還甘願當了墊背,頗有騎士的作風。
可惜這個女孩,就個別小弟見到了,第二天許小波來巡場的時候仍然是一個人。有聒噪的小弟去問烏賊,烏賊隻歎氣說,隻怕是郎有情,妾無意。
之後的小波依舊忙於生意,看起來與往常沒有什麼不同,不過若是細心的話,倒是可以發覺,隻要有電話、短信,許小波一準在忙,都會停下手裏的事情。
李哥知道小波在等琦琦的回複,羅琦琦再次離開後,就沒有再和他們聯係,即便她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聯係方式。
烏賊催他直接打電話要結果,小波卻笑著婉拒了,他自然知道,每拖一天,就是琦琦舍不得說再見的表現。但他也害怕,每過一天,琦琦沒有說好,就越接近說“不”的那一天。
他比誰都清楚,琦琦對他的感情並不是愛情。他隻能期盼她對他能有那麼多的不舍,可以換他追求她的一個機會。所以,他隻是請求她回來,他知道即使他願意隨她去天涯海角,也跨不過太平洋的距離。
他隻是希望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不後悔的機會。
是的,他後悔,在他明白最美好的愛情在他還未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他就有意無意的開始回憶、開始想念。
他回憶琦琦和他們一起在葡萄架下嬉鬧玩耍的少年時期,於是,在遊戲廳拆遷的時候,他動手挖走了葡萄藤苗,重新移植了地方。
他回憶起琦琦幫她翻藍手套,讓他請吃冰棍,於是,在各色口味的冷飲中他隻喜歡吃那種桔子味的冰棍。
他回憶起兩個人一起即使無言,也心有靈犀看書的過去;回憶起她愛的電影,愛聽的歌……於是,他不知不覺也開始喜歡聽那種懷舊音樂,把她隨口提過的世界名著,譬如《安娜卡列琳娜》都認真看過了。
他還想念,想念有關過去的種種。想著如果他沒有離開,現在的他們會是怎麼樣的?於是等他有些錢的時候,他就盤了一家店鋪,用了她取的名,建了一家如她所說的“在水一方”的書店,完成了她的夢想。
精明如他,固執的盤踞著優越的地理位置,開著這基本不賺錢的店,隻為了斬不斷的想念有個可以依托的地方。
這些,他沒有辦法去和別人訴說,沒有見過你的人,怎知你的好;了解你的人,哪能懂得他的苦澀。
人生很多時候,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無可奈何。他隻有接受,別無選擇,隻能偶爾期盼她或許會想起曾經有過一個他陪在她身邊。
所有這些並不代表他後悔讓她走她自己的路,他知道她能夠飛翔起來,如他希望的那樣。
直到她故地重遊,說了“不見不散”。好在,他終於見了她,盡管她第三天就要離開。
那晚,他將喝醉的琦琦放置在他的床上,心裏頓時覺得溫暖起來,這個冷冷清清的屋子,終於開始有了家的溫暖。盡管,這是暫時的。
他隻敢在給她蓋上被子的時候,偷偷親吻了下她的臉頰,這個吻,或許永遠都不會讓她知道,隻有他明白這代表的含義。
如果可以,我並不願意做你的親人,朋友;我隻想做獨一無二你的“他”。
深夜,他靜靜的站立在陽台抽煙,想著該如何表白、如何追求、如何挽留。不知怎地,他想起了高中時期“假如你隻能活一天”的命題作文。
事實上,他似乎隻有一天時間,可以彌補他的遺憾。他想,一定帶她好好吃頓羊肉串、帶她逛逛這座珍藏許多記憶的城市,帶她去看看他的生活……還有帶她再去滑旱冰,這次換他守候在她身邊,絕對不會再讓她受傷,哪怕一點點。
不過,生活總是有這樣或那樣的意料之外,張駿的一條短信,琦琦還是決定要去赴約。他站在咖啡廳對麵的校門口,度日如年的等候著。
他能從張駿眼裏看到那濃濃的情誼和不舍,並不亞於他。而琦琦,性子如他般倔強的她,是否還像他等候她一般等候著張駿。他不知道。或許下一刻他們就會攜手出來,然後那假如的一天,也將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