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無他人,程婧菀見他形單影隻,懊惱自己竟然忘了帶匕首,如此好的良機,卻沒有武器讓她可以拿下宋湛誠的小命。

宋湛誠將她上下打量了片刻,端起早已冷卻的茶水,悠閑的抿了一口,問她:“方才都聽了哪些內容?”

程婧菀答:“全部。”

宋湛誠點點頭,複而執筆於紙卷上書寫:“偷窺機密,杖責三十。”

他在紙卷上加蓋了自己的皇子印章,交於她說:“等你傷好之後,自行去領罰。”

原以為宋湛誠叫她進來是要聽取她的計策的,結果竟是要給她擬一份領罰令……

程婧菀將心一橫,捏著拳頭並未去接紙卷,決然道:“主上,布雲自薦與您一同前往野地。”

“胡鬧,你當這是兒戲?”宋湛誠麵露怒色,猛地將紙卷拍在桌案上,杯中未飲盡的茶水也被震的溢出了些許。

他連右前鋒那般實力的人都未曾想過帶在身邊,怎會帶她一個女人於身邊給自己平添累贅。

更何況,她身上還帶著危及性命的傷。

然而程婧菀卻不肯就此作罷,語氣堅定的說:“既然我已經知道主上接下來的計劃,若無人同行,軍中上下難以寬心,請主上三思!”

“出去。”

宋湛誠隻覺得頭疼的緊,不留情麵的嗬斥她退下。

程婧菀被他氣勢所激,憤然而起:“敢問主上——布雲於你是否有救命之恩?布雲可否請求主上答應我一件事?”

宋湛誠眉宇微挑。

“布雲要求的事——就是追隨主上潛入恒國!!”程婧菀攥緊拳頭,再度猛地跪倒在宋湛誠的麵前。

瞥見麵前之人心意已決,宋湛誠忽而有些認真起來,他微斂冷容,肅然問道:“起來吧。說說你的計劃。”

聽宋湛誠忽然鬆口,程婧菀抬起了雙眸,眼裏透著勝券在握的目光,娓娓道來:“野地村寨一戰後,定是讓恒國必定加緊防範,一旦發現外人潛入,勢必殺之後快。在這種情況下,主上認為該如何讓潛行?”

宋湛誠不答,隻是轉著茶杯,眼裏透著精明的光,“繼續說。”

“我猜主上定是秘密潛行,可敵軍眾多,恐主上還未潛入遊軍隊伍便已暴露。”

她此話不假,秘密潛行,勢必要兼顧隱秘自身行蹤與探測敵軍機密,宋湛誠聽的在理,抬手示意她起來說話。

程婧菀從地上起來,瞧了一眼放在宋湛誠左手邊的一張地形圖,繼續說道:“主上可願扮成被翼國軍隊俘虜而逃的恒國將士?”

苦肉計!

宋湛誠眼裏精光一閃,嘴角微揚:“你以為這樣能騙得過恒國軍隊如鷹的雙眼?”

聽他誇讚恒國軍隊的洞察力,程婧菀心裏暗自冷笑,自是知道恒國軍隊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敵軍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