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平日,注重養生的祁放這時早睡了。
今兒個他卻是毫無睡意。
一等律師過來,他就立刻問道:“他怎麼說?”
律師臉色難看,將自己與李九真的對話說了一遍。
“該死的小畜生!”
祁放將裝濃茶的杯子往地上一砸,摔得稀爛,嚇得伺候在這兒的人都抖了一下。
這時祁遠洪的父親祁潤物已經趕回來,見祁放怒得上氣不接下氣,急忙上前攙扶,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爸,身體要緊,您先別生氣。”
“身體要緊?”祁放冷笑道,“就你那孽障兒子,巴不得我馬上去死!還身體?”
“遠洪這東西,這次確實不對,應該好好教訓這犢子!”祁潤物亦是怒其不爭,旋即就又說道:“不過當前最要緊的,還是將這九曲參給馬上拿回來。這個李九真提醒得很對,要是晚了一步,沒準他就已經把人參吃了。”
“拿?你說怎麼拿?”祁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這畜生油鹽不進,認死了不肯還,難不成你肯把我們祁家所有家產拱手相讓,看能不能打動這王八蛋?”
祁潤物被噴得狗血淋頭,隻能低頭承著。
等到祁放說完,他才稍稍抬頭,提建議:“不如就按王律師說的辦,先報警,將他抓起來,等人參到手後,再不追究。這樣,他也不可能將遠洪拖下水。”
“找警察有用的話,遠洪也就不會被白打了。這李九真背後有葛春秋這老匹夫撐著,吳應龍今晚親自送他回酒店。你覺得警察能把他帶走嗎?”
吳應龍就是吳政委,吳非凡的父親。
今晚上他實際上是送福永大師回寺,順便和李九真一道而已。
並沒有刻意親自送李九真回酒店。
但從實際角度看,就是這樣。
再說,就算祁放沒有誤會這一點,真動用警察去抓李九真,吳應龍多半也還是會從中幹擾。
一旦警察上門扯皮,這期間,李九真有大把時間將人參給吃了!
“這樣啊--”
祁潤物目光閃爍,忽然轉身,對律師說道:“王律師,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這是我應該做的,怎麼會辛苦呢?”律師堆笑,對他們欠身行禮,然後就識趣地離開。
等他一走,且房間裏不相幹的人全部出去,隻剩祁家父子時,祁潤物開口了:“既然明的來不了,就隻能來暗的了。”
“那個叫文龍的,據說特別厲害,你怎麼來暗的?”
祁潤物笑了笑,說道:“再厲害,也都隻是一個人,隻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也不是沒有可能搞定。”
祁放揉了揉眉心,說道:“交給你安排了,總之,一定要在明天天亮之前將東西弄回來……不惜一切代價!我累了。”
“那您先休息。”祁潤物扶著他去臥室。
祁放依舊睡不著,但躺在床上,總要舒坦一點點。
看著祁潤物離開的身影,陰暗中,蕭神醫一臉平靜地將目光收回。
“嗬,想從文龍這個人眼皮底子下搶走九曲參?真是不自量力啊!”蕭神醫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自語,“既然九曲參不在這裏,那我隻好去找這個李九真合作。要去得晚了,九曲參被他吃掉,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下一刻,他也悄無聲息地離開,那矯健的身手,絲毫看不出是個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