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定好了比賽方式,一眾弟子聽說晚上有魚下腹,均高興不已,拿起了漁網,準備等會將魚撈上船計數,以證兩人高下之判。林雨搶著為沐無雙指點魚群方向。
“張師兄,請。”沐無雙對張如野道。
張如野也不客氣,舉起重鈺劍,凝心聚氣,隻見他周身如泛紅光,比之前尤要粗上一圈,手臂上青筋爆凸,顯出超凡力量。煉血境每增加一重修為便是增加一牛之力,當九重時便是九牛。心髒血海被衝破踏入凝血境,身體力量就將陡增,成為一虎之力。張如野便擁有一虎之力。
忽然,張如野猛然一動,手指成劍,一股紅中帶紫的血氣流,在手指尖凝聚,一旁重鈺劍生出感應,憑空立在張如野身前,他露出一股豪邁之意,雙手往前猛拍而出,重鈺劍瘋狂震顫旋轉,掀起一股狂風。修為在煉血境的弟子紛紛眯眼退避。
“斬”,隨著張如野一聲爆嗬,隻見重鈺劍迅疾飛出,發出讓人耳朵生疼的噪音,如一顆導彈般朝著水麵飛奔而去。
“這是張師兄成名武技,隕滅。已經黃級中品的武技了。”
“威力果然驚人!”
周遭弟子紛紛議論起來。
那重鈺劍飛過十米水麵,周圍魚群如見鬼神,紛紛迅疾遊走,而重鈺劍周圍的血氣如絞殺出的密密麻麻的漁網般,將來不及遊走的魚群逮殺,發出咕咕響動。
一時間翻江倒海,不少死魚從水麵飛出,有一些沉入海底無法尋覓。而重鈺劍終於到了極限,從空中折返飛回。
“恩?”張如野露出疑惑表情,道“怎會沒有斬中?”。
如仔細一看,那斬向的魚群竟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血氣狂濤之後,形成的風刃湊巧斬在了前方正暢遊的三彩紋魚身上。重劍如旋轉颶風帶動水往上行,頓時那些受傷之魚被帶出水麵,飛向空中。
“收收收”,幾名弟子用網兜一罩,開始數數,片刻,一人道“十三隻魚,大的有十二斤。哈哈,張師兄好樣的。”
張如野卻略有失望,拍了拍沐無雙肩膀道:“這魚甚是狡猾。沐師弟要小心了。”
沐無雙卓立船頭,手提鳳尾刀,一時半刻,竟然一動不動。眾人知道他雙眼失明,隻能用心傾聽魚群方位,均不出聲。
楚琳霏黑紗遮住的臉上也露出凝重之色,對於這種聽聲辨位的本事很是好奇。
蘇素不耐煩道:“裝神弄鬼,快快出招吧!”
沐無雙鳳尾刀在空中虛晃兩下,已指向魚群後方。他麵無表情,對蘇素的話似沒有聽見般。他隻靜靜地聽著,聽著魚群在水底下快速的遊動,暢快的水浪在拍擊前進的尺浪舟。
林雨耐不住道:“沐師弟耳朵真也好使,我怎麼什麼也聽不出來。”
蘇素回答道:“你如瞎了眼睛,也能練出這門本事。”
林雨腦袋一縮,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而眾人心中自有明辨,瞎眼之人雖然比一般人聽力要好上一些,但也決計好不到可以如此精準地辨別魚群方位,這其中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苦修和汗水,隻有沐無雙最是清楚了。
忽然沐無雙動了。他將鬼影步施展起來,腳下生風,身體快速繞著船舷走了十數步,鳳尾刀在空中旋轉一周,已蓄力完畢,隻見刀身如箭,竟然斜刺裏飛出,衝入水底,如魚兒般,斜穿一圈,又飛了起來,配上尺浪船行速,鳳尾刀又巧巧落入手中。
“好刀法!”張如野大叫一聲讚道。
這其中力道之巧,刀法掌握之驚人,眾人不禁有些凜然。這對於一個瞎眼之人已經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動作。
“又是回旋刀?不入流的基礎武技。”蘇素低聲鄙夷道。
林雨已極興奮地衝入了沐無雙身邊,從他手中搶過鳳尾刀,開始數數,道:“好耶,沐師弟的刀上已經插到魚了。一條、兩條……一共十九條呢。”
而不知何時,楚琳霏已經不在太師椅上,隻留下一張水域地圖。蘇素一言不發地瞪了眼沐無雙,轉身尋楚琳霏去了。
沐無雙收刀而立,將長刀上插著的一串三彩紋魚,放入船板,拱手對張如野道:“張師兄,小弟長在溪邊,這比刺魚的手段,著實討巧,承讓了。”他拿著最大的三彩紋魚,朝船房裏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