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素雖然心生疑惑,但唯恐的得罪了此時如指路明燈般的沐無雙,又念及他方才的救命之恩,跟在後方一言不發。
五人闖過這片花圃,花香漸漸斂去,前方竟是一條層層而上的寬闊石梯,盡頭通向未知的高處,卻不是沐無雙能“看”出的。
沐無雙跟眾人說明情況,正要向上邁去,忽然一柄冰涼的劍自右向左地頂住了他的咽喉,擦破了頸部皮膚,滲出的紅色鮮血如蜜汁般流淌而下。這把劍的主人正是被沐無雙背負身後的楚琳霏。
楚琳霏似乎此時才如夢初醒。
“啊,大家原地等候,我方便一下。”沐無雙按照楚琳霏的指揮道,一步步遠離了眾人可聞範圍,在一處幹淨的石台上站定,楚琳霏慢慢從沐無雙後背爬下,她衣衫不整,青絲雜亂,臉上如漲得通紅的番茄,身體卻現出前所未有的疲憊。手中長劍卻緊緊不離沐無雙頸脖。
沐無雙穩定如巨浪孤舟般的內心,平靜道“方才大小姐身中藍光藤蔓之毒,今次或是碰到奇異花香,或是長途奔波,血氣耗盡,觸及毒性的某種變化,方才進入了某種古怪幻境。”
“這古怪花香……”。楚琳霏欲言又止,剛才一番“如夢的春景”曆曆在目,一想到身上褪下的衣物被麵前這個平生最恨的男人親手重新穿上,她幾欲發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回想自己在聞到濃鬱花香的那一刻,就仿佛陷入了夢魘困擾中,花香似乎與周身麻癢的毒素結合,讓人產生無可抗拒的幻想。門中傾慕她的男子太多,但她終日卻將美麗容顏藏入黑紗中,免惹任何是非,心中隻想追尋更加遠大的武道,去往更廣闊的空間。她的潔身自好,讓所有對她垂涎三尺者敬而遠之。而她接觸談話的男子中除去父親楚懷,屈指可數,更別談有剛才那般肌膚之親。
一念及此,眼淚止不住的從緊閉的雙眼中打轉,楚琳霏哭腔動人,道:“你就不怕我殺你?”
沐無雙感受到此刻她身體的虛弱,別說殺了自己,恐怕長時間握住劍柄也是不能,但她沙啞的哭腔顯示出她此刻的傷心欲絕,沐無雙心中一軟,且不論是否出於自己的無辜,道:“大小姐是仙障門的千金,又是凝血境九重天資卓絕的奇女子,要殺我這個瞎眼廢材,又何須親自動手?今日之事隻有天知地知,我如吐露半句玷汙小姐名節的話,讓我永墜無邊地獄。”
楚琳霏並不答話,她雙眼經過淚水從內而外反複清洗,刺疼之感漸漸消失。她自然地睜開雙目,映入美眸的是她恨之入骨的男人——沐無雙。沐無雙此刻頭發淩亂,雙目用黑綢帶綁縛住了,連夜的奔波讓他麵容憔悴,但仍顯出過分的成熟的堅毅。望著眼前身高挺拔、卓立石台的沐無雙,楚琳霏更是無比無比厭惡,嬌叱道:“殺了你之後,我也會自殺。”
楚琳霏聲音如哽咽住了。手中長劍一揮,切向沐無雙的脖子。
沐無雙低頭退後,險險避開,心道還好她的血氣並未恢複。
“我一定要殺你!”楚琳霏揮劍又來,她氣急攻心之下,又乏血氣支持,殺傷力實在有限,沐無雙輕輕避過她的攻擊,往她後頸拍去,頓時將楚琳霏拍得暈厥軟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