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臻循著狹小的馬車窗口望去,道路兩旁竟黑壓壓的跪滿了人。
暮光城的百姓得知蘇臻今日離開,都自發性的來到官道兩旁,自列成隊,紛紛跪拜,目送蘇臻出城。
她見跪著的人群中有的捶胸頓足,有的暗自抹淚,眾人臉上也盡是一抹難掩的悲戚之色。心下不禁感慨,有百姓如此愛戴,這個蘇臻就算是死了,也死得值得了。
終於在蘇臻的馬車駛出城門口的一瞬間,百姓口中齊呼:“瑞昌公主,福壽綿延;瑞昌公主,地韻之福!”
那聲音在暮光城空中盤旋,久久不散。
聽得坐在未央宮之內的蘇壬眼角一陣抽搐,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轉念一想,他麵上忽又浮現出一個陰測測的微笑。
反正她也活不了多久,何必與一個將死之人一般見識?
於是安下心來招來歌姬舞姬,飲酒作樂,一心隻等蘇臻死於非命的好消息。
話說蘇臻一路往天翔國而去,有了之前回來的經驗,她便知即便這馬車走得再快,要到天翔國的都城洛天,怎麼也得半個月。
加之她回來時所用的半個月,再在地韻國待了五天,這一來一去一個月的光景已過。
蘇臻望著窗外的天色,忍不住感歎,交通工具不給力啊!
此番回到地韻,可以說是鬧劇一場。不得不說,古代的規矩還真多,尤其是這種天下四分的,每個國家都有不同的習俗,還真麻煩。她已見識過天翔國和地韻國的,不知那風靈國和水月國又是什麼樣的景象。
送親隊漸行漸遠,一路上雖顛簸,蘇臻卻並不太難過。有青青在身邊伺候著,吃穿自然不成問題,她的適應能力又極強,並未覺得有何不適之處。倒是心裏卻忍不住自嘲,差點也跟著地韻國的百姓迷信起來。
一連過了數日,蘇臻都沒有再夢見那個所謂的鳳凰虛影,關於鳳凰顯形一說,也被她列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範疇。
為此她曾刻意去了一趟神獸寺廟,得出的結論便是祭祀當天必定是沒有關上大門,以致有風吹進殿中,燭火搖曳,映在鳳凰神像上在她身下形成了虛影。
所謂的鳳凰顯形不過是地韻國的一個傳說而已。
這東西就跟現代時逢年過節燒紙上墳一樣,信則靈。
當然,作為一個現代人,她是不信的。
至於那個夢,也隻是一個夢罷了。
這樣想著心裏也便釋然,緊跟著又有些暗暗自喜,幸虧她及時去了一趟寺廟撥亂反正,若是一個不小心說給天愷宸知道,還不知道他怎麼笑話她呢。
想到這裏,忽然又冒出一個念頭,一個月未見,天愷宸過得還好麼?
這個念頭一出,自己都覺得好笑。他是一國之君自然好吃好喝的餓不著凍不著委屈不著,自己何必多慮?
隻是這樣偶爾會想起他的這種情緒算是什麼?
馬車駛入天翔國國境,迎親隊伍出現了。
為首的竟是天愷宸的禦用侍衛、天翔國的禁軍統領——莊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