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莊勇進了前殿,從懷中取出一方黃色錦帕,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那神情極為恭敬,複又退後幾步,抬手一揖,回稟道:“啟稟陛下,沈家一門並一縱從犯均已就地正法!”
天愷宸將思緒拉回現實,也終於將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盤之上,點點頭,開口卻問道:“沈淩煙的去處,可有照寡人的吩咐?”
麵上沒有過多的表情,語氣卻冷冽,提起這個曾與他同床共枕的女人竟似充滿了厭惡之感。
莊勇如實回稟道:“回陛下,已將沈妃安置在冷宮之內。”
“嗯。”天愷宸沉吟片刻,“傳寡人旨意,沈淩煙的身份不變,一切俸祿皆按之前的貴妃品級,吃穿一概不準怠慢,若有人膽敢私下克扣,格殺勿論!另外,不準沈淩煙離開冷宮半步,違者同樣嚴懲不貸!”
“是!”莊勇應道。
天愷宸又將一枚白子落下,抬眼看了看站在下方的莊勇,語氣也已緩和了許多,似閑話家常一般的問道:“芙兒的病,可有些好轉?”
莊勇麵露擔憂之色,依舊抱拳道:“謝陛下關心。請了不少郎中來看,都瞧不出這病因所在。如今也不過服些補氣祛瘀的方子,未有大起色。”
天愷宸想了想,說道:“芙兒這病生的確實有些蹊蹺,明日寡人就派宮裏的禦醫去你那兒為芙兒診個脈。”
莊勇聞言立時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俯身叩首道:“屬下自知芙兒為陛下添了不少麻煩,如今更是戴罪之身。陛下如此厚愛,屬下定當萬死不辭!”
看著他的動作,天愷宸唇角微勾,揚起一抹極不易察覺的笑,卻沉聲道:“你追隨寡人多年,立下汗馬功勞無數,寡人善待你的家人也是你應得的,不必如此多禮。暫且無事,你先退下,早早回府看看芙兒吧。”
莊勇再次謝恩,起身退了下去。
看著莊勇走出去,目光一轉,落到桌上那塊黃色錦帕上。天愷宸終於放下手中的短刀,拿起那錦帕輕輕展開,裏麵赫然露出一塊巴掌大的令牌,正麵鑄著一個令字,反麵卻雕刻著一副麒麟圖案。
此物讓他如此重視,絕對不是凡物,而是可以調動天翔國數萬兵馬的天翔兵符!
天愷宸伸手輕撫背麵的麒麟,雙眼閃出異樣的神采。
他饒了那麼大個圈子,做了那麼多事,為的隻是這一塊小小的令牌。
兵符在手,他才是天翔國名符其實的王!
目光又一轉,落在旁邊的短刀之上,雙眼間的神采登時失了色。
第一次,他覺得得到與失去的不成正比。
第一次,他覺得若是沒了這令牌,卻換得蘇臻在身邊,情況也未必是那麼糟糕。
第一次,他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比什麼都重要。
長籲一口氣,天愷宸閉上眼,心中默念,臻兒,你究竟去了哪裏……?
蘇臻在哪裏?各位看官怕是早已有了答案,自然是斷崖下山穀的一個山洞裏。
她和衣而臥,雙眼緊閉,似在睡夢中,卻隱隱覺得有人輕輕推了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