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脫險(1 / 3)

庫奇一睜眼就看到小白菜,他都不知道自己還帶回了一匹馬。雅麓無精打采的解釋說:“它自己找到我們的,那時你都沒睜眼。”

豈止是馬,連龍鳥都是他帶回來的。老鳥兒也累壞了。

脫離了險境,大家都臉色灰白,筋疲力盡。

雅麓見到法師就問:“敵人不會馬上追到這兒來吧?我們都累死了。我覺得不管誰現在殺了我,我都會表示感謝——假如我還有力氣感謝誰的話。”

老法師搖了搖頭:“放心吧,親愛的。對手不是一群極端分子,他們掌握著一個強大的國家。他們會規規矩矩的向我們宣戰,然後派一支部隊來,把我們全部消滅。”

“那我就放心了!”

但是也有人不累,就是一直在觀看月亮石直播的小朋友們。

“阿米卡巴”有人大叫,然後雅麓的頭上就中了一記果仁蛋糕。然後整個屋子陷入了混戰,“阿米卡巴”之聲不斷,湯碗,湯勺,筷子,杯子,糕點,饅頭,草莓,藍莓,布丁,奶昔總之你能想象所有能從孩子們手裏飛出去的東西,全都飛到了空中。整個屋子亂成了一團。有的小動物有魔法潛力,他們是真的可以啟動這個魔法,有的根本就是掛羊頭賣狗肉,一邊喊口號一邊扔東西而已。最後月亮法師隻好大喊一聲“福瑞都!”整個房子才陷入靜止狀態。她碰到誰誰才能動。

月亮法師“摘”下一個懸浮在空中的草莓,一邊吃一邊嘟嘟囔囔地說:“我得馬上給世界魔法聯合會寫信,建議取消這條咒語的魔力。”

即使不再去寫無憂無慮的孩子們,我們也還需要很多筆墨,才能寫清楚那天他們回來之後的喜悅,心碎,焦慮和遺憾。我想當天後麵發生的事情還是留給大家去想象吧。我們還要繼續講述後麵的故事。

玄娜的翅膀,已經被齊根斬斷,完全無法拯救。他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卻成了一條沒有翅膀的龍。

在巨龍被等同於飛龍的世界上。這次他遭受的打擊是致命的。

不要說龍王,即使要成為一條正常的巨龍,看去也已經沒有可能。

“巨龍的翅膀,就不能重新長出來嗎?完全沒有辦法嗎?”雅麓不止一次地問月亮法師。

老法師總是搖搖頭,說:“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這個世界上,越是高等的動物,肢體再生的能力越差,龍接近於最高等生物的位置。”

“那他以後怎麼辦?”雅麓很生氣地問,好像這都是宏月法師需要負責的事情一樣。

老法師總是慢聲細氣地勸她:“現在,我們隻能幫助玄娜適應他的現實:翅膀已經沒了,他必須學著做一條沒有翅膀的龍。”

雅麓完全無法想象那要怎麼去適應。沒有翅膀的龍,對她來講就像是沒有脾氣的雅麓一樣。生活根本就沒有辦法繼續。

所以她並沒有什麼辦法去安撫玄娜,更多的時候,她選擇架著龍鳥出門。

玄娜自己對這件事的感受,其實跟雅麓差不多。有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他無心去體會新學到的魔法,也不願去計劃將來,也不去關注背後的傷口。最初幾天,他每天隻是遲鈍的忍受傷痛,恍恍惚惚的魂不守舍,臉色越來越差。

陵南公主盡心盡力的照顧玄娜,她當然也為玄娜失去了翅膀感到難過。但在心底深處,她也在感謝上蒼,玄娜上次那麼魯莽的闖進龍之國,沒有送命已經是萬幸了。

在她的要求下,大家收拾出來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讓玄娜一個人住在裏麵養病。公主把他的小床也搬到那個房間,日日夜夜的守護著小黑龍。

雅麓有一次對茗麗兒說:“這要是讓老國王看到了,還不氣死?公主不止找了個男孩同住,還給人當使喚丫頭。”

茗麗兒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幾乎沒聽到她說什麼。端著蛋糕餡兒徑直走了。雅麓在背後喊:“喂,大姐,草莓蛋糕不要忘了放草莓餡兒,中午的菜也別忘了放鹽!”茗麗兒茫然的點頭,雅麓百分之百確信,她這次還是沒聽見。

牙克西婆回去的時候,帶走了一個新的庫奇草人。宏月法師做這種東西,好像毫不費力似的。這麼算起來,法師的莊園裏可以做出幾千個庫奇,因為已經有幾千個稻草人。

真的庫奇除了幫陵南公主照顧玄娜之外,更多的時候,跟宏月法師在一起。他很想好好跟法師多聊聊,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助玄娜的辦法。但是老法師並不怎麼說起這件事,有時候庫奇問起來,她也是敷衍了事,草草收場。庫奇覺得她好像有什麼想法。

有一天下午,庫奇看見宏月法師在莊園外麵的岔路口,盯著遠處的一片樹林發呆。

庫奇走了過去。

老法師沒有回頭,就說:“庫奇,你來看,穿過前麵的那片樹林,再拐過一個山坡,走上大半個時辰就可以走到寶石坑。”

庫奇很吃驚,“居然這麼近!以前我都不知道!我還一直以為您住在很遠的地方呢。”

“那是因為有這片樹林擋著我的房子。你在周圍的小山坡上看不到這個地方。而且,你也從來沒有試著找過我,”老法師說,“其實弦月法師的城堡,距離這裏也不遠。我也從沒去過。世上很多其它的事情也是一樣,最遠的距離,就在你從來沒有嚐試過的方向上。那距離本身可以很近,但是你永遠不去走走試試,就永遠都不會到達。”

庫奇能聽出老法師語調中的感慨。忍不住問:“婆婆,你在考慮什麼事情嗎?”

宏月法師微微一笑說:“是的,我想我應該試試去接近一個人——弦月法師。”

那天庫奇試著走上了通往寶石坑的路,他果然隻花了半個時辰,就到了寶石坑。他碰到果長老,雨長老,和風長老都在礦坑附近徘徊,他們圍著一堆翠綠色的石頭討論著什麼。果長老笑嗬嗬的送給庫奇幾十顆翠綠的小石頭。庫奇覺得那些石頭也挺好看,就謝過果長老,把石頭收了起來。“這些也是寶石嗎?”他臨走時問了一句。

雨長老無奈的搖搖頭說:“這些現在隻算是石頭。其實那些紅寶石之類的,本來也是石頭,隻不過是獲得了人們認可的石頭,這種石頭,現在還沒人想要。寶石坑的將來,還是不能指望這個呀。”

庫奇去看了看牙克西婆和草人庫奇,幫著劈了一會兒柴,就回去了。

意外的是,玄娜很喜歡那些小綠石,幾天來頭一次,眼睛有了一些神采。他盯著那些小綠石一塊一塊看,一看就是很長時間。庫奇覺得,他的表現好像跟石頭本身關係不大,它隻是需要一些複雜的東西來轉移注意力,那些石頭確實有著淺淡的神秘紋路。既然玄娜喜歡,小地精們又不十分稀罕。庫奇就經常從寶石坑帶一些小綠石回來送給玄娜。陵南公主還把其中一些鑲在牆上,組成很漂亮的圖案。小花小草小兔子之類的,玄娜看了,臉上逐漸開始露出微笑。

那天,有一位信差遠道而來,交給宏月法師一封信。晚上,宏月法師把信拿了出來,很滿意地告訴大家,世界魔法聯合會已經回應了她的請求,“阿米卡巴”成了第3998條被全麵禁止使用的咒語,即時生效。

庫科奇很不滿意,好不容易有一條咒語他也能掌握了,現在又被取消了。他嘟嘟囔囔地說,“不就是摔了幾個杯具嗎?哪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宏月法師喝著茶,不緊不慢的說:“事實上,龍族那兩位長老也寫信要求取消這條咒語。他們要求的理由,是因為這條咒語直接導致了伊長老的死亡。其實伊長老和我一樣,都是世界魔法聯合會的資深成員,他的死對常務委員們影響可不一般。”

“另外,”老法師繼續說,“由於我和紅黃兩位長老一起遞交了取消咒語的請求,表現出了難得的默契。委員會要求我們結成兩個月的神聖和平停戰協議。即時生效。看來連他們,也已經預料到龍之國會向我們宣戰了。”

雅麓撇了撇嘴,說:“這個什麼魔法聯合會,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他說龍之國不要打仗,龍之國就不打仗嗎?他們有什麼權力這麼做?”

宏月法師淡淡地說:“魔法聯合會,負責製定行業標準,確實有很大的影響力,誰都不願意得罪他們。將來你可能會明白,掌握標準製定權還是很重要的。不過,和平隻代表不能作戰,並不代表不會對我們宣戰。我估計下戰書的人也該到了。”

這時。幻思王子正在龍之國的王廷斡旋,努力讓戰火不要燒到自己身邊。

“你是說,那個庫奇小孩兒養育小黑龍,密謀反對我們,還跑到我們龍之國準備搶奪寶劍,害死了伊長老,這些都是月亮法師指使的,與奈米亞王國無關?”

“完全正確。”幻思王子帶著一臉貌似真誠的微笑。“鄙人也曾經深受月亮法師所害,險些喪命。月亮法師和庫奇一夥人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們當然也注意到貴國對我們有一些誤解,此前還強行”邀請“了舍妹訪問貴國。這些我們都不想去計較。在此我想聲明,如果貴國向月亮法師宣戰,我們將嚴守中立,並在道義上聲援貴國的正義戰爭。”

紅長老還不太滿意。

“貴國隻是中立而已嗎?你口口聲聲說月亮法師是我們共同的敵人,那是不是也應該協助我們出兵作戰呢?”

幻思王子滿臉真誠地說:“月亮法師實際控製的北方森林,雖然人煙稀少,但是名義上仍然屬於奈米亞王國的領地。貴國對月亮法師進行討伐,父王和我如果嚴守中立,就已經很可能會招致國內的批評,要出兵的話,實在是師出無名啊。而且,久聞龍之國兵強馬壯,二位長老麾下的戰士更是足以以一當千,剿滅一小股流寇,應該也用不著我父子跟著拖後腿兒。”

紅長老和黃長老對視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值此多事之秋,我們也不願橫生枝節。既然幻思王子和尊父確實為難,我們也不勉強你出兵相助。你就為我們保證,到時候奈米亞王國不出援軍就可以了。兩個月後,我們會在北方森林的夕陽之穀,與那兩個老法師的嘍羅們決一死戰。”

幻思王子長出了一口氣,趕緊表示感謝。

這時,卻見一個穿白衣服的年輕人,從大殿後麵繞了出來,向紅長老躬身行禮,說:“長老會批準了您的建議。”紅長老笑了笑,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說:“以後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負了我們對你的信任。”紅長老轉而對幻思王子說:“王子殿下,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我們新晉升的長老,他將接替伊長老的位置。這位年輕人,也是我們龍族年輕一代裏麵,難得的優秀人才。”

那人轉身與幻思互致問候。幻思王子也加意接納。

我們的讀者如果見到這位新長老,肯定不會覺得陌生,因為他就是比格魯。

對龍族來講,下戰書的使者是不用趕路的,他前腳準備好了出發,下一個瞬間,已經站在了宏月法師的麵前。

“你就是月亮法師?”使者毫不客套。

宏月法師微笑點頭,“有什麼事兒您說話。”

使者幹咳了兩聲,拿出一個卷軸,擺起架勢說:“我在此代表龍族長老會和龍之國全體民眾,向北方森林的月亮法師正式宣戰。我們勇敢的龍族戰士將於兩個月後傳送到你的領地,在夕陽之穀向你方軍隊挑戰。我們會毀滅你方的抵抗力量,將庫奇、雅麓、小黑龍等一幹罪犯就地正法,並奪走你月亮法師的法力和領地。我國絕不接受談判及投降請求。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共治二年四月一日(陰曆,我聲明,今天不是愚人節)。”

使者收起了卷軸。“聽清楚了嗎?”

老法師像個好學生似的很認真地點點頭。說:“聽清楚了,貴國要殺死庫奇和小黑龍他們,並且奪走我的法力和領地。”

使者白了她一眼,說:“聽清楚了就好!告辭!”

使者走得很有氣勢。

但是法師把她攔住了。

“還得麻煩您,去這個地址再去通知一遍。”月亮法師奉上一張便簽紙。

使者很意外,“為,為什麼?”

“因為這裏有兩個月亮法師,我們的領地是完全重合的,所以這件事情,並不僅僅和我一個人有關。”

使者覺得很煩:“那你轉告一下不就好了嗎?”

胖法師一臉的慚愧:“我們兩個是死對頭,幾千年來除了打架,其他時候都不來往的。還是麻煩您通知一下比較穩妥。”

使者相當煩,拿了紙條,氣衝衝的去了。這次走得氣勢就沒那麼強了。

看來這耍酷跟自殺一樣,短時間內來兩次,誰都做不到兩次都那麼專業。

戰書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首先雅麓就不那麼煩了。“龍族的雜碎要來找扁是嗎?好!上次那個混蛋長老被庫奇幹掉了,害得我一口惡氣始終都沒順過來,希望這次來個更欠紮的。”她馬上就去找玄娜:“喂,小黑龍!砍掉你翅膀的混球們,還想跑到這兒來砍你的腦袋。你想讓砍嗎?不想讓砍的話,就趕緊起床鍛煉身體,死也死得像個男人樣兒,好吧?朋友一場,我願意跟你一塊兒拚命,死了也罷,沒什麼可怕的,但是有一樣,咱可不能太窩囊!”

玄娜被他說的豪氣頓生,抬腳就下了床,說:“好啊,雅麓。這次我們可以真地並肩戰鬥了。監獄那次你還太弱!上次有了好裝備就強多了,都快趕上我了!”

雅麓撇嘴:“說你胖你就喘,你哪兒比我強了?放馬過來!”兩人作勢打在一處。

陵南公主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還是有點兒壓力好!”

連茗麗兒都清醒多了。“龍族要來進攻是嗎?希望上次那個比格魯也還會來。這次我可不會對他客氣,上次表現得跟個傻妞一樣,丟死人了。這次一定要他好看!”

當天下午,莊園裏還來了個意外的客人,劉婉茹。

她客客氣氣地對庫奇和雅麓說:“我來找你們兩位,傳達我們老板的一句話。”

“您說吧!”庫奇對她印象不錯。他覺得,一個整天關心自己漲工資的人,幹不了多大壞事。

劉婉茹清了清嗓子,像是宣布某運會開幕一樣莊嚴的說:“兩位,月亮法師請喝茶!”

庫奇和雅麓跟著劉婉茹到了弦月法師的城堡。

弦月法師一定是收到了宣戰書,表情很糾結。她冷淡地招呼庫奇和雅麓坐下。

“你說說這個宏月老太婆!”法師控訴著:“自己惹了禍,別人打過來了,她偏偏還要把我供出來!真是的,我招誰惹誰了?”

庫奇和雅麓都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她,於是弦月法師繼續控訴。

“我跟她不一樣,我從來都沒當自己是個什麼大人物,從來都不打算拯救什麼世界。人生對我來講就是一宗交易。我付出自己的時間,想要得到舒心快樂的日子。我安心掙我的錢,辦我的企業,沒招誰沒惹誰。可是結果呢?這些自以為厲害的家夥,還是會不請自來的找上門!害得我連手頭正常的企業破產程序都沒法走,創造不了利潤的工人都不敢及時辭退!”

庫奇不知道她說的破產程序是不是寶石坑的,也不便多問。弦月法師自己舒舒服服喝了一杯茶。繼續嘮叨。庫奇和雅麓隻是幹坐著,甚至沒有茶喝。

“你們也是的,養一個龍族小王子,這種生意值得做,投入不太多,產出可能很大。獲利預期很好。但是你們的決策真的是有問題,也不宣傳,也不造勢。就那麼悶頭養龍,你們也不想想,一條沒有知名度的龍,沒有大把粉絲,怎麼給你們創造利潤?你們還那麼不注意維持這位小龍王子的正麵形象,這才出道沒幾天,給搞毀容了你看這事兒鬧的!”

雅麓趕緊提醒:“弦月法師大人,玄娜沒毀容,它隻是翅膀沒了!”

“小龍丟了翅膀,那不是比明星被毀容還嚴重!”弦月法師看來是打定主意斷定小龍已經被毀容了。“這都毀容了,你們好歹也給想想辦法呀!不介!根本就不見你們動!就在那兒浪費時間,一個傻逛,另一個傻等!”

庫奇突然覺得,這個弦月法師說的話,也並非完全沒有道理。

他很認真地問:“那您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呢?”

弦月法師瞪了他一眼,說:“毀容了就整容唄。翅膀沒了,就找個替代品,先讓他飛起來再說!”

庫奇和雅麓驚訝地對視,雅麓問:“有這種替代品嗎?宏月婆婆可是說,龍的翅膀掉了根本就不可能長出來,那可是好大一條龍呢,哪兒能找到那麼厲害的替代品讓它飛起來呀?”

弦月法師很不屑,“找不著,是你們沒找對地方;問不出答案,是你們沒問對人!”

庫奇趕緊誠懇地請求明智的弦月法師大人,為他們指一條路出來。

弦月法師哼哼唧唧,賣起了關子,樣子極其討厭。那副嘴臉,讓雅麓真的很想衝上去揍她。

庫奇突然想起西蒙阿姨的那段話,喊了起來:“我想起來了。上次離開北方小島之前,西蒙阿姨說過這樣兩句話:強大的魔咒,不是無敵的法寶,折翼的希望,不在當前的時空。她的意思,應該是已經料到了小黑翅膀受傷,還預先告訴我們,答案在另外一個時空,可能就是比亞斯魔法師給我們看過的,那個有希臘和中國的那個地方吧。我們可以去問西蒙阿姨,她應該知道的!”庫奇感謝了弦月法師,跳起來拉起雅麓就要走。

弦月法師真的生氣了!

“站住!不許走!這件事情肯定是我先想到的!跟什麼西蒙什麼阿姨沒有關係!”

庫奇有點奇怪,她為什麼那麼生氣。雅麓壞笑著說:“擺架子裝高人落空,不怒才怪。可以理解。”

弦月法師還在喊:“他、她,不管是男他還是女她,總之他就算知道答案在另一個時空,也沒有辦法送你們過去,因為它沒有月光寶盒!隻有我,才是月光寶盒的主人,才能幫助你們找到解決斷翼問題的答案。”她語速極快,象在極力推銷自己的幫助。

“嗯哼,”雅麓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那個什麼月光寶盒,真的那麼厲害嗎?我們也要親自試過了才知道噢。”

她越是滿不在乎,弦月法師越抓狂,她大聲命令劉婉茹,馬上去取城堡裏的天字第一號寶物,傳說中連孫悟空都想要的月光寶盒。

片刻之後,庫奇和雅麓帶著一個裝在華麗箱子裏的破舊木盒離開了弦月法師的城堡。弦月法師居然把寶盒借給了他們。這一方麵是她已經氣得有點喪失理智,另一方麵,她也發動不了月光寶盒的傳送能力,因為那需要另外一種寶物的配合,那就是宏月法師的月亮石。要不然,就得等到月圓之夜。問題在於,前一年的月亮法師之戰,四、五這兩個月的十五日,宏月法師還都輸掉了,所以一夜下雨,一夜多雲。要想趕在戰前穿越時空,隻有靠月亮石。

弦月法師有生以來第一次因為勝利感到懊悔。

那個舊木盒上寫著兩行字,一行是“波若菠蘿蜜”,另一行是,“借助宏月光華穿越時空。”

“月光寶盒?”宏月法師很吃驚的樣子,“她居然會把這麼貴重的寶物借給你們,可見這個人還不是完全無可救藥。”

庫奇問:“這個月光寶盒,要怎麼用才好呢?弦月婆婆讓我問您。我想您也要先搞清楚把我們傳送到哪個時空。宇宙間好像有很多個時空似的,走錯了地方的話,可能要浪費不少時間。”

宏月法師點點頭,走到窗前,看著落山的太陽,說,“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就送你去那個極其恐怖的地方。”

“極其恐怖的地方?”庫奇多少有點擔心,“那地方怎麼恐怖了,您能不能跟我說說?我也好有個準備。”

宏月法師對著滿天晚霞,沉痛的說:“在那個時空裏,魔法通過一種叫做科學的東西得到了普及。人們擁有前所未有的魔力,所有人,都可以通過簡單的按鍵來實現魔法,不管是填平一片海洋,還是消去一座山崗,今天最強的魔法師做不到的事情,那裏的半大孩子都可以利用機器做到。”

庫奇吃驚地睜大眼睛,問:“那聽起來很不錯呀,為什麼還說那個年代恐怖呀?”

宏月法師說:“那個年代的恐怖之處就在於,人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卻沒有強大的思想來自由支配這些力量。人們設計最精良的機器,是用來彼此殺戮。人們開辟了整個世界的土地,收獲多出全世界需求很多倍的糧食,卻為了個人的貪欲讓其他人挨凍受餓。人們本來可以愛護這個世界,卻製定了看似公平的規則,競相破壞這個世界。在那個年代,善意成了需要躲躲藏藏的事情,無數信奉弦月法師生活方式的人,卻在外麵活得很風光。他們推崇給大眾製造痛苦的人,競相爭取能夠製造更多痛苦的權位,等爭取到之後,才擺出一幅偽善的嘴臉。拿理所當然的善舉作為做秀的渠道。我不知道那個年代的人都是怎樣忍受他們的生活的。我肯定是不願活在那樣一個年代。”

庫奇聽得似懂非懂,滿臉茫然。不知道到那個世界該怎樣生活。隻是很茫然地問:“那裏,是哪裏?”

宏月法師說:“他們沒有太特色的名字,隻知道自己活在”現代,或者說”二十一世紀”

法師又拍了拍庫奇的肩膀說:“不用太擔心,我的孩子。你隻需要去他們的圖書館查閱一些資料就行了,很簡單,就象你到茶爺爺的房間裏查找卷軸一樣。我會幫你安排好的。”

第二天,法師帶著雅麓和庫奇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小山。

“到那邊一定要抓緊時間,孩子。”法師說,“這個月光寶盒還處在幼年時期,法力不能過度頻繁的使用。我估計你隻能有三天的時間,可以傳送到二十一世紀看書。你一定不要選擇太複雜的東西,要考慮到我們這個時代的工匠們的手藝水平,最好找一些我們可以自己製造的機器之類的東西。他們太先進的東西我們都很難做出來,而且也可能會給我們的時空造成災難,沒有必要的東西不要帶回來。”

庫奇還不明白那邊的圖書館怎麼運作的,法師給拉他一張奇怪的硬紙片,說,“帶上這個,看別人怎麼用你就怎麼用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