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氣,本該是秋高氣爽,然而此時,卻是電閃雷鳴,風雨交加。
隻聽得“轟隆”一聲,一個驚雷響起,夾著幾許閃電,為漆黑的夜空劃出幾道刺亮的光芒。
穆王府東廂房
一名女子滿臉痛苦地痙攣著,抓住床單的手關節處早己泛白。
“啊...疼..”突然,女子淒厲地喊出聲,似乎痛到了極至。
“夫人,您要堅持住啊。”旁邊一名老婦人正拿著毛巾幫她擦著汗,神色緊張不己。
“奶娘,我..我不行了。”女子滿臉淚痕,握住床單的手逐漸鬆開。
這一幕嚇壞了旁邊的奶娘,她趕緊握住女子的手,老淚縱橫:“夫人,您千萬不能放棄,否則不但孩子不保,您的性命也堪憂啊!”
女子微閉的雙眸因她的話再次緩緩地睜開:“可是,奶娘,我沒有力氣了。”
“來,喝點參湯,一會就有力氣了。”奶娘接過婢女手中的參湯,緩緩地渡到女子口中。
沉寂了半晌,女子的神色漸漸恢複,而疼痛似乎也跟著回來了:“我...啊...好痛...”
“夫人,您撐著點。”
廂房內的叫喊聲再次大了起來,而廂房門前的走道上,正站著一名錦衣男子,他緊抿著唇,冷眼看著緊閉的廂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突然,廂房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名婢女端著一盆血水走了出來,在經過他身邊時還是忍不住囉嗦了一下。
“站住,夫人的情況怎麼樣?”男人叫住那名婢女,淡淡地問道。
“回..回王爺的話,夫人昏了過去,孩子還沒出來。”那名婢女低下頭,整個人因為害怕抖得厲害。
男人嫌惡地皺了皺眉,不耐地朝她揮了揮手:“下去吧。”
思索了一會,像是想到了什麼,男人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而望向廂房的目光更是灼熱得能把門灼穿。
“哇”的一聲嬰兒嚶哭聲,劃破夜空,顯得格外潦亮。
接著便聽到房內奶娘喜極而泣的聲音:“生了,夫人,是位小公主。”
男人緊握的手鬆了開來,臉上的表情是既期待又害怕,顫抖地伸出手,推開了東廂房的門。
“王爺,您不能進去,會沾了穢氣的。”奶娘見狀趕緊上前攔住他。
“胡說,本王來看自己的妻兒,何來穢氣。”說罷,越過奶娘,大步地朝床的方向走去。
看了一眼己昏迷的女人,男人朝一旁抱著孩子的婢女伸出手:“來,把孩子給本王。”
不知為何,那婢女嚇得瑟瑟發抖,緊咬著下唇,卻是緊攬著懷裏的孩子不肯上前。
“混帳,本王的話沒聽到嗎?”怒氣驀然上揚,男人上前一步,奪過繈褓裏嬰兒。
然而,他還來不及欣喜,整個人就倒吸了口氣,仿佛被雷擊中一般,臉色忽青忽白,全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氣息。
“王爺饒命,奴婢什麼也不知道。”那婢女跪在地上,臉色慘白。
不知何時,床上的女己悠悠轉醒,強撐起身子虛弱地望著男人和跪在地上的婢女,柔柔地道:“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仿若未聞,雙眼死死地盯著懷裏的嬰兒,隻見她小小的身子仍泛著潮紅,漂亮的眼睛骨碌碌地閃著,滿是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這孩子,不能留。”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男人抱著孩子準備離去。
女人狼狽地從床上爬到地上,緊抱著男人的腿,哀求著:“不要,王爺,她是我們的孩子啊。”
“她是不是,你自己看清楚。”男人一把拖起女人,讓她對上嬰兒那靈動漂亮的眸子。
女人瞪大眼睛,顫抖地接過孩子,她終於知道男人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了,因為...嬰兒的眼睛,竟然是..紫色的。
顯然是被親眼目暏的事實嚇到了,女人目光呆窒,喃喃地道:“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哼,且不論她是不是本王的孩子,就算是,也留不得。”男人一把推開她,奪過孩子絕決地往門外走去。
“不要,王爺,求您把孩子還給我。”女人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腿,表情瘋狂而絕望。
不管怎樣,那孩子都是自己懷胎十月,曆盡艱辛,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啊,他怎麼能一句話就奪走?怎麼能?
“來人,把夫人扶回床上好好休息。”淩厲的眸子一掃,婢女們立即識趣地上前拉住她。
女人哭喊著,無力地望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雨霧中,終於,再度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