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友情(二)(1 / 3)

有人說睡是死的兄弟,這一次我算真切的感受到了。當我從半死半睡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老曹與範小明還在睡著而或死著。與範小明口水盈天的酣睡不同,老曹卻是沒完沒了的折騰。下午,孔材寧提議到街上找家館子熱鬧熱鬧,這段時間大家各有各的煩心事,都想找個機會瘋一下,所以孔材寧的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響應。於是我們就找了一家叫老肥貓飯莊的酒館,酒館地角偏僻,遠離學校,在巷子的深處。老板是東北人,張嘴就是一口的關東腔,“哥們兒,學生吧,沒事,在我這旮嗒盡管造,沒事!”,“嗬嗬,學生咋啦,看樣子你是把刀磨的快快的等著宰我們了是吧?”鬆帆白了一眼說。“你們頭次來,我可是真想和各位交個朋友,這哥們兒這麼說可就不對了,要不這麼著,今天這桌你們白吃哥們兒我請客,行不?”老板一臉豪爽。駒治一聽笑了,說:“咳咳,這倒不錯,還有吃飯不花錢的?”,老板說:“就這麼定了,今天我給你們免單!”。我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說:“我就喜歡大哥這股豪爽勁,哪能吃飯不花錢呢?給我們哥們實惠點就行了,你這個朋友我們交了……”“沒問題,給哥幾個菜量大點兒!再送幾個菜”老板轉身對服務員說,並堅持給我們開了雅間。進了包房鬆帆小聲的湊過來說:“老大,這個老肥貓飯莊該不是黑店吧?活這麼大還沒見過吃飯不要錢的呢!”,我笑了笑說:“你當人家真不要啊?這是人家會做買賣,見我們是學生造錢沒夠,先把我們這塊肥肉燉在鍋裏,還怕以後沒得油水撈?”,大家一聽頻頻點頭。我說:“反正咱們到哪都是一樣的花錢吃飯,哪裏菜好實惠就去哪裏,別的甭管!”大家點頭說是。菜上來後,大家便推杯換盞的酣戰起來,同去的十個人中鬆帆、駒治、小然三人又當了逃兵堅持著要喝飲料,其餘的人先是分了兩瓶老白幹,然後接著幹啤酒。酒有的時候真是好東西,喜、樂、哀、愁都可以用它來衝淡。大家笑著,叫著,鬧著。喝到後來大家發瘋似的往牆上地上猛砸酒瓶,嚇的服務員在走?裏一陣陣的尖叫。那晚具體我們喝了多少酒沒人知道,隻是迷迷糊糊的看到滿屋上下都是酒瓶。再到後來,大家都不勝酒力全都吐了,吐過之後接著又喝,直至再一次嘔吐……時間已經很晚了,老板卻沒有打烊,由著我們任著性子胡鬧,直到我們鬧累了互相攙扶著醉鬼一樣走出包廂,老板才笑著說:“哥兒幾個喝好了?”,我看著眼前不停晃動著的老板的胖臉,含糊的說:“哥們兒,你跑哪去了……也不進來喝一杯!……算算……一共多少錢啊?”,老板說:“什麼錢不錢的,以後再說吧!”“你丫不夠意思,下次說什麼也得一起喝杯酒啊……”我正想接著說下去,突然覺得胃裏的酒又在翻騰,連忙跑到店外,又是一番狂吐。鬆帆跟著跑出來在旁邊幫我拍了拍背,被夜風一吹,人一下清醒了許多,便招呼著大家搖搖晃晃的往學校的方向走去。夜已經很深了,我們一字排開走在馬路上,大家叫著、唱著、恍忽間看到馬路上一片片的白光,車燈照出的白光,由遠及近,晃動著,一對對的停在我們的麵前。司機們從車裏探出頭來,好奇而憤怒的打量著我們。“看什麼看?想挨揍啊?”“丫的,有本事照著老子撞過來啊?哈哈哈!……”我們這些醉鬼大喊著。司機們好笑的看著我們並沒有搭茬,一邊吸著煙一邊目送著我們這群醉鬼搖晃著連滾帶爬的漸漸遠去。再後來的事我就記不大起來了,隻記的我們還一字排開的站在一座橋邊小解,十來條水跡形成的拋物線像噴泉一樣注入橋下的小河,十分壯觀……

老肥貓飯莊距離第八中學大約要一裏多地的路程,期間要經過數條街道、馬路,並且還要翻躍學校高高的校門,難以想象我們這群醉鬼竟能奇跡般完整的回到宿舍。我看了下表,已經夜裏三點多了,我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兩腿懸空著坐在上鋪的床沿上。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腦海裏的場景,一段一段的很不完整,最後一段的記憶是孔材寧攀著我的肩膀說著什麼,然後就什麼也記不起來了。老曹終於停止了折騰,又換成了翻江倒海的嘔吐,鬆帆和小然一手捏著鼻子,一手用臉盆接著老曹吐出的穢物。鬆帆忿忿的說:“丫的,早知道這麼倒黴,昨晚我也喝個爛醉,也享受一下讓別人侍候咱的滋味兒!”,小然笑了笑,說:“哎,要都喝醉了,咱們怎麼回來啊!”“都喝醉了倒好,就在外麵睡,要不還得象今晚一樣就累咱哥仨兒!”駒治一邊給老梁咚咚的灌著水一邊說。“聽這話,我們幾個就你們仨給整回來的?”我問道,三人自顧說著話,沒有注意我已經醒來,被我的話嚇了一跳。鬆帆一臉壞笑的說:“哎嗬,活了一個!”,“咳咳,要不是我們,你們這幫家夥都得睡露天地兒呢!”駒治咧著嘴說。我仍有些懷疑的問:“我們六七個人,就你們三個?能弄回來?”鬆帆說:“開始啊還都成,都能自個兒走,就是得我們像趕羊一樣的趕著你們,後來一過小橋就不行了,一個一個的全趴地下了,好在離學校不是很遠,我們就和抬死狗一樣,一個一個的先抬到校門口,然後再從校門上扔過去,最後再抬進屋,你算算得多少道工序?可憐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了!”。我聽後也覺得好笑,看來我們喝的實在是太多了。這時老曹竟嚶嚶的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含糊的發著夢語:“老大,老大,你在哪啊,我好想你……”“張晰……張晰……為什麼離開我……”,鬆帆聽了一會兒,用脫了鞋的腳輕踹了老曹幾下,罵道:“一米八幾的個子,學個娘們兒哭?……哎哎哎?你老大是誰啊?叫來練練?在這張騫振就是老大!”,老曹依舊自顧的哭著。我心下好奇的卻那個張晰又是何方神聖,能讓這廝如此刻骨銘心?後來從老梁那裏得知,張晰是老曹心怡的一個女孩,本來還與老曹一屆,兩個人很是花前月下了一段,之後那個女孩考上了大學,開學之前向老曹提出了分手。分手是平和的,老曹沒有死纏爛打,但是張晰此後就成了老曹的一個永遠的心結……後來,老曹有幾次還和我聊到過張晰,言語之間滿欣賞,沒有一點兒對她的恨意。他說她是那麼好的一個女孩,他說她很單純,沒有人照看會吃虧,他說他會等她回來,這輩子不行就下輩子……我折服於老曹的多情與執著,而又為世間注定多了一個苦楚的靈魂而心痛。有人統計過,高中時代戀愛的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十,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在這個階段進入戀愛的圍城,除了極少數人會殺出圍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注定會成為炮灰。然而感情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誰又能拒絕呢?老曹不能,孔材寧不能,我也不能,所以我們又注定要痛並快樂著,或著快樂並痛著……

第二天,我們去老肥貓飯莊結酒帳,老板還算不錯,不但給我們打了折還額外送了我一條石林煙,最令我們意外的是,我們酒醉以後用拳頭砸壞了好幾塊包廂的隔牆,老板竟提都沒提。鬆帆對老板說:“哥們兒,你真夠意思!”我說:“哥們兒,以後你這就是我們的點兒了,我們一星期來一次……”

無聊的生活使我們頹廢,殘酷的現實讓我們無處抗爭。在這個麻木茫然的世界裏我們就如同一具具行屍走肉開始瘋狂的尋找靈魂,這時一種代表反抗、叛逆、拚搏、自由的音樂走入了我們的生活,隻有它才能準確的詮釋我們的內心世界,也隻有它才能渲泄我們的真實的情感,它讓我們陶醉,它讓我們神遊,它讓我們找回自己,它就是那個時代所特有的音樂——中國搖滾,在它的世界裏,我們不再空虛,不再茫然,我們發現我們所要的並不多,其實我們需要的僅僅是這樣一種感覺。那天,當鬆帆把一張名為《夢回唐朝》的卡帶插進小然那個老掉牙的隨身聽的時候,我們宿舍的那幫“貨”們,就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種音樂,任憑那金屬般質感的音符和著歌中的風、花、雪、月絲絲流入我們的的血液,滲入我們的骨髓,淌遍我們的全身,從此我們便開始對一切流行音樂免疫,自由不拘的頭腦裏再也容不下任何做做的調調兒和靡靡之音。

就在那個狹小的宿舍裏,就是那一個老掉牙的卡式隨身聽,我們知道了黑豹、唐朝、指南針……我們喜歡黑豹的執著、唐朝的才華、指南針的抗爭,竇唯、張炬、羅琦……這些唱將也如同一麵麵大旗舞動在上個世紀末期,成為我們這一代人獨有的青春印記和鮮明的時代特征。有人說“現在的人所寫的不能稱作詩,因為詩這種東西已經被唐朝和宋朝的那八個人寫完了。”也行是在誇張的褒獎唐宋八大家的才華。然而如果套引這句話說“中國不會再有搖滾,因為搖滾已經被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那些男男女女唱絕了。”這確越來越成為了一個不爭的事實。

孤獨苦悶的時候,我喜歡一個人閉了眼靜靜的躺在床上,那時搖滾歌曲便成了醫治苦悶的最好的良藥。壓抑茫然的時候,我們喜歡扯著嗓子大吼,那時搖滾便又成了我們發泄情緒的火槍。當然,在那個比較傳統的年代,在第八這樣一個刻板保守的學校,玩搖滾這樣一種新潮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的大吼大叫觸及了校方的底線,這次校方對我們卻沒有一如既往的矜持。我們這些“貨”們不隻一次的被叫到校長室進行談話,我也為此寫了不下五封的檢查,有代表我個人的,有代表我們宿舍的,談就談吧,寫就寫吧,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所以大家依舊我行我素,自由的開始瘋狂。

然而學校對我們的態度卻又出人意料的平和下來,至少一連幾天沒有找過我們談話了,這實在有些令人琢磨不透,正當大家為此暗自得意時,一場風暴卻不期而至。那天,宿舍的這幫家夥都沒去上自習,吃過晚飯就和著音樂開始折騰,“人潮人海中有你有我,相遇相知相互折磨,人潮人海中是你是我,裝作正派麵帶笑容……”,動感的旋律,瘋狂的呐喊,自由、勇氣和愛,一切的一切讓我們興奮、讓人我們暴發、讓我們燃燒!大家開始還算溫和,隻是敲敲桌子和飯盆,後來越玩越瘋,我們開始跟著音樂排成一隊用腳踹牆,我們的隔壁是11號女生宿舍,女生自然不幹了,馬紅豔和另一個女生就找上了門來,大吼大叫的讓我們停止。馬紅豔的到來,非但沒能讓大家就此安靜下來,卻更加挑起了大家的興致,大家開始分工合作,有踹牆的,有敲暖氣管道的,有用鏍絲刀鑽牆的……李峰這小子損透了,玩著玩著突然叫停,接著對小然說:“我打賭,你小子不敢把這杯水澆到11號宿舍的門上!”,小然自是不服,說:“切!一杯水有什麼大不了的,難不成她們還能吃了我?”,說完就接過李峰遞過來的杯子跑到宿舍的門口,自上而下的從女生宿舍的門上澆了下去,女生宿舍的門是鐵皮的,水澆在上麵發出嘩嘩的聲音,這時李峰跑到門口,對著11號宿舍大聲喊道:“金思徽,你小子怎麼往人家大門上撒尿啊?太丫流氓了吧?”,話音一落,就聽隔壁宿舍裏一片尖叫。小然這才發現上當,氣的把手中的杯子一扔,罵了一聲“李峰,你大爺的!”,然後紅著臉跑回宿舍,小然的狼狽象惹得大家一陣哄笑。李峰的“才華”還遠不隻這些,接著他又與老梁耳語了幾句,然後就躡手躡腳的跑到隔壁的門口,這時老梁就學著潘長江在小品裏的腔調,高聲喊道:“喂——有床嗎?”,“有床——”李峰在對麵女聲女氣的配合著回答,在兩人的感染下,我們一起和聲配合:“哥哥麵前一張大大的床,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快過來……”,大家流氓並快樂著。

如此這般的玩法層出不窮,大家一鬧就鬧到了將近午夜,然後大多數人都一邊鬧著,一邊脫衣上床,把場地轉移到了床上來。最後隻有範小明一個人還在床下樂此不疲的瘋狂的踹著牆,我們則是在床上蹦著床板為範小明加油。女生實在是堅持不住了,馬紅豔在門外叫喊著:“你們還有完沒完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李峰回道:“大好的時光,睡哪門子覺啊?”,我們跟著竊笑,“再鬧,我踹門啦?”,這是兔子的聲音,“踹啊,有膽子你就踹,我們可都沒穿衣服,你不怕我們也不怕,是吧哥們兒們?”李峰嘻笑著,話音沒落,就聽哐的一聲,宿舍的門就被人踹開,隻見兔子雙手叉腰的站在門口。或許是兔子剛從床上爬起來沒來的及穿外衣也或許就是有意的挑逗我們,隻見這妮子下身隻穿了一條半透明的睡褲,上身更誇張,這麼大冷的天竟隻著了一件緊緊的提欄小衫,前胸白白鼓鼓如此清涼的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看來李峰是打錯了算盤,兔子這妮兒壓根就算不得什麼貞節烈女,而且在這方麵說起來也是見過些世麵的,她哪裏會管你那麼多,沒準還巴不得的一窺我們這男生宿舍的春光呢!這下可苦了範小明,他渾身上下除了一條小小的三角褲,幾乎是一絲不掛,這下胴體盡露的展現在了兔子這個妮子的麵前。範小明完全沒想到兔子真的會來這麼一手,羞愧之下一時不知所措,情急這下用手遮了襠部,夾著雙腿開始狼狽的東躲西藏。這下宿舍裏一下就爆了棚,兔子暴露衣著引起的口哨聲與範小明的狼狽相帶來的歡笑聲響成了一片,這幫“貨”們興奮的紛紛從被子裏鑽了出來,隻穿著短褲在床鋪上跳躍哄鬧起來。我們這些人如同一隻隻白條雞一樣展現在兔子的眼前,這次總算如了兔子所願,她飛快的掃視了我們一眼,壞笑著嗔罵了一聲“流氓!”,然後扭著屁股轉身跑開了。“嗨,怎麼走了?進來玩啊?……切!我們流氓?再流還能流過你去?”老梁打了個呼哨說,範小明一邊把門關好一邊說:“丫的,我這守了十八九年的童子身全讓這妮子看去啦!”說完,氣得又開始瘋狂的踹起牆來。兔子的破門而入再一次點燃了大夥的激情,紛紛連蹦帶跳的又是一頓折騰。沒過多一會兒,屋門咣的一聲再次被人踹開,大家心說,丫的這個兔子倒也執著啊,嗬嗬,完全沒人理會。“你們幹什麼!”直到一聲斷喝,才讓大家回去神來,尋聲一看,苦也!哪裏是什麼兔子?門口站著的分明是麵如瘟神一樣的校長和老魏,大家立刻覺得一股涼氣直入心房,分分如同僵屍一樣筆直的躺在了床上,隻留下範小明在瘋狂的搖滾樂中如同人體模特一樣擺著造型木在那裏。範小明你這個可憐持孩兒啊,我們在心裏靜靜的為他祈禱。

“整天晚上不睡覺,嚎喪似的,嚎什麼嚎?”老魏大聲訓斥著,然後一把從桌子上拿起隨身聽“啪”的一聲砸在地上,重金屬音樂立刻嘎然而止,摔過了隨身聽老魏似乎仍是不覺過癮,又大步走到範小明的根前,照著他的前胸就是一拳,“你丫踹牆幹什麼?嗯?我問你你踹牆幹什麼?你說!為什麼?”老魏每說出一個問號就是一拳,打的範小明一步一退的畫一樣的貼在了牆上。這很明顯,校長與老魏這壞不是憋了一天兩天了,就等著我們給他留著這缺呢?好險啊,還好我們剛才都在床上從而躲過了一劫,範小明卻沒有我們這般的好運氣,正撞在了槍口上成了老魏的出氣筒,讓風暴快些過去吧,阿彌陀佛。我有些內疚,又有些慶幸,心情比較糾結。暴揍了範小明之後,老魏似乎有些心滿意足,“以後哪個再敢這麼折騰,這就是下場!”老魏丟下了一句頗有威脅性的狠話,然後在校長那略帶讚許的目光中摔門而去。校長與老魏走了好長一段時間,宿舍裏都是安安靜靜的,大家都憋在被子裏抱著大腿暗笑,直到不知是誰實在把持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隨後大家笑成一片。範小明平白無故挨了一頓暴打,本來就覺得委屈,被大家一笑,一下哭出聲來,“丫的,就我一個人鬧了是吧?嗯?剛才就我一個人鬧了是吧?”範小明瘋了似的搖晃著我們的床,我們很是內疚,但卻怎麼也控製不住,索性笑的更加開懷起來……校方以這種突然襲擊式的白色恐怖顯示了一下他們的存在。當然我們也不能就此妥協,之後宿舍的這幫“貨”們想了多點子以做報複。據坊間謠傳,老魏有一次夜問查鋪,走到我們宿舍門口看到一團黑糊糊的東西,開始以為是磚頭,就隨腳一踢,卻發覺粘粘軟軟的,用手電一照,苦也!原來是一垞新鮮的大便,粘的滿腳都是,臭不可聞……之所以說是坊間傳聞,是因為整個事情都是從鬆帆口中得知,並未親見,也無從考證出自哪位同仁的傑作。並且令我不解的是倘若老魏真曆此劫,以他的小暴脾氣斷斷不會就些罷休的,然而竟從未見其找上門來,故傳聞的真實性值得懷疑,不過此後很久老魏再也沒有到過我們宿舍倒是不爭的事實……

天氣越來越冷了,在大家的一再要求下,學校終於兌現了他們的承諾開始供暖。然而,供暖的效果卻如事先預料的一樣讓人大失所望。按照學校的安排,每天早晨五點起床前與晚上九點下自習以後分別供暖一次,每次三十分鍾。我們這排宿舍是暖氣的末端,這短短的三十分鍾,往往室內的空氣還沒烘熱就結束了,為此我代表宿舍的那幫“貨”們找過學校,要求增加供暖的次數和時間,校方的答複很是幹脆:“不可能!”理由是:一、增加供暖的次數不但增加成本,還會增加學生的逃課率;二、供暖時間是學校經過計算得出的,供暖時間太長容易引發感冒。我去!當我把校方的這些狗屁理由傳達到宿舍,立刻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憤慨。鬆帆一跳多高的說:“丫的,這也太孫子了,真真的想凍死大爺啊?”,“咳咳,照這樣下去,我這百兒八斤的身子骨真的交代在這了!”駒治痛苦的說。孔材寧說:“狼,好賴你也是個舍長啊,想想辦法唄?”,“對,想想辦法,咱不能在這幹凍著啊!”大家附和著。其實不用大家催促,我自己便是個極其怕冷的人。開始那是校方有供暖的承諾,我不好帶頭違反校規,這回是校方不仁在先,卻也怪不得我不義。其實一套方案我早已經是想好了的,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罷了,此時事已至此,就把心一橫。把心下的那個方案和大家說了出來,大家一聽興奮的直跳,鬆帆說:“這點子也就老大你想的出!”,駒治說:“咳咳,張騫振,你小子是不是在克格勃幹過啊?”。

其實,也不能怪大家這麼大驚小怪,後來我也驚歎於那時我哪來的那麼多鬼點子,以至於事後被校長發現以後氣憤之餘,件件嘖嘖稱奇。自行解決取暖最大的難點就是電源,因為我們的宿舍以前就是老教室,所以除了燈和開關根本沒有電源插座供我們使用,自行安裝插座校方是絕對不不會允許的,所以如何巧妙的解決電源成了一切問題的關鍵。我們的方案是,悄悄的打開天棚然後爬個人進去,在裏麵分別引下零、火線,接著再裝好插座,巧妙的是卻不把插座引出天棚,隻是在天棚上鑽出兩個小孔並使其與插座上的插孔對齊,然後再把天棚按原樣封好,一切齊活兒。使用的時候,隻需把帶有插頭的導線通過天棚上的兩個小孔插到插座上就可以連接電器使用,如果情況緊急,隻要把導線往下一拉,一切就會隱藏的天衣無縫!這個計劃讓大家興奮不已,說幹就幹,剛剛吃過午飯大家就開始行動,小然和鬆帆端了兩盆衣服坐到門口,一邊假模假式的洗衣服一邊望風;李峰在大家的協助下沒怎麼費勁就撬開了天棚,然後帶著導線和工具一弓身鑽了進去。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李峰從天棚上跳了下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對我們做了一個的手勢,宣布大功告成。之後,李峰那廝一邊擦著眼鏡一邊不住的壞笑,孔材寧說:“你小子,一個勁的笑什麼?該不是在天棚上發現什麼寶藏了吧!”,“寶藏倒沒發現,不過卻有意外的收獲,嘿嘿!”李峰一臉的詭異,“這家夥笑的如此淫蕩,一定有什麼事瞞著咱們,快說,要不然動刑啦?”老梁一把擰住李峰的胳膊說,李峰疼的直咧嘴說:“哎呀呀,快放手,我又沒說不說……”,老梁放了手,李峰鬼鬼祟祟的把大家招到一起,小聲的說:“你們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我剛爬上天棚,就開始找線頭,由於人在裏麵的方向感不強,我一不小心爬到了11號宿舍的上邊,你們猜我看到了啥?”11號宿舍?那不就是隔壁的女生宿舍嗎?大家一下來了興致,催促李峰接著往下說,李峰又是一臉的壞笑說:“我從縫隙往下一看,嘿,你們猜下邊正對誰的床鋪?”,“誰的?”大家不約而同急問道,“馬紅豔的!那妮子正仰麵朝天的躺在床上,嘿嘿嘿!”李峰又是一陣壞笑,“不會是這妮子沒穿衣服吧?給你這個淫賊來了個現場直播?”鬆帆戲謔的說。

李峰搖著腦袋說:“那倒沒有,不過我卻看到了更有趣的事兒,馬紅豔在挖鼻孔,挖出那麼大的一垞,並且一邊看書,一邊用手搓著玩,搓啊搓的……”,“呃!……”大家一下被惡心的想吐,孔材寧罵道:“我當是什麼好事兒?原來你偷看人家挖鼻屎,自己喜歡就在心裏裝著得了,還賣著關子講出來惡心人。”,“咳咳,今晚的飯我不吃了……”駒治裝模作樣的幹嘔著。老梁卻與大家不同,竟然對天棚上的洞口產生了極大的興趣,非要上去一看究竟,大家哪能讓他就此沉淪下去,便一邊阻攔著老梁一邊在其狼一樣的目光中快速封堵洞口。孔材寧說:“老梁啊,忍住,一定忍住,不能在生活問題止犯錯誤啊……”,鬆帆說:“老梁啊,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空色色,色色空空……你這又何必呢?”,宿舍一下又哄鬧成了一團。那日以後我們每當看到馬紅豔都會聯想其挖鼻孔的樣子,所以馬紅豔越是保持一本正經的姿態,我們越是感到好笑。後來都笑的馬紅豔有些發毛,不住的在我們的笑聲中仔細打量自己,以為哪裏出了問題,在確定沒有問題後便認定我們的精神統統出現了問題上……

電源的問題解決了之後,大家下午就分別購買了電熱毯。晚上熄燈以後,等到卜老師查過了宿舍,大家就按事先計劃好的開始操作,我從天棚上引下導線連好電排,然後把大家的電熱毯橫七豎八的接好電源,好家夥!整個宿舍一下子電線縱橫,儼然成了一個盤絲洞。大家的被窩慢慢的暖和起來,挨冷受凍的長工翻身成了安逸舒適的地主,怎能讓大家不由衷的興奮與幸福?俗話說,飽暖思**,這話沒錯,那夜,停滯了好久的夜談會和“性教育”講座又得以恢複。電源的問題解決了之後,大家又買了用來燒水的熱得快,從此宿舍的人們徹底告別最“水荒”日子,再也不用為了打點熱水而與老丁頭兒打遊擊。校規清楚的寫著嚴禁違規用電,實惠我們享用了,麵子上的事兒至少還是要給校方留一些的,所以關於用電的問題宿舍的人們都不約而同操作的十分謹慎,並且對外守口如瓶。這種不成文的紀律是堅持了一段時間的,然而它又和很多事情一樣一但涉及到女人便會被輕易的打破。不知從什麼時間起,宿舍裏的某個人破例給某個女生燒了第一瓶熱水,自那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女生托關係來宿舍燒水的越來越多,宿舍的這班家夥個個暗自為能有女生來找他們燒水而感到自豪,而女生即可以省下與老丁頭兒為了打水所費的口舌,又能心安理得享受男生的大獻殷勤便也樂得配合。後來宿舍的家夥們給來燒水的女生起了個好玩的別名叫——客戶,比如某某女生來找宿舍的某某,發現女生拎著暖瓶,就會有人高聲喊道:“某某,你的客戶到了……”,然後,這個家夥就會在大家一片噓聲中笑嗬嗬的去門外接水瓶。後來客戶的規模越來越大,送來的水瓶也越來越多,直到有一天大家吃驚的發現宿舍竟然一下子多了二十幾個水瓶!鬆帆說:“丫的,看來以後客戶再來,得在水瓶上貼標簽了,要不分不清啊……”,駒治說:“咳咳!這不是明擺著與人家老丁頭兒搶生意嗎?總有一天要壞事啊!”老梁說話最實在,他說:“為他媽什麼隻是暖瓶呢?如果要是二十多個女人該有多好啊!”。

不過大家說歸說,並沒有人發自內心的想去阻止這種現象,至少身為舍長的我就不會,因為我也有我的客戶,那就是雁卉和李冰雙。雁卉不肖說的,做為我的“客戶”自然順理成章,然而李冰雙羞怯的找到我時卻很是令我大感驚訝,因為在我的印象中我與李冰雙沒有幾次接觸,至少算不得熟識。但後來想想多一個“客戶”就多一份另宿舍那班家夥的羨慕,我又何樂而不為?反正她們隻要打著我的旗號就好,取送水瓶又不用我親自動手。凡事有弊就有利,多了這麼多“客戶”,自然增加了我們的燒水的工作量,但也讓我們與女生以及女生宿舍拉近了距離,彼此有了往來。再後來大家也會以此開一些別有用心的玩笑,比如,李冰雙來找我燒水,鬆帆把水瓶接過來就會高喊一聲,“張騫振,你的客戶到了……”大家就會搶著說:“張騫振,我的拔出來了,該你插了……哈哈!”然後在李冰雙小聲的嗔罵中體會臆淫的滿足。我也曾經如此這般的開過別人客戶的玩笑,並且還親自上陣挑逗過雁卉,我說:“你們女生,一天到晚的用這麼多水,到底要洗什麼啊?”,雁卉就會把嘴一扁,一拳打來,“小屁孩兒,不該問的少問!”老曹偶爾也會接一句,“妹夫,你們打情罵俏找個沒人的地方好不好啊?”,雁卉就會滿臉緋紅,我便滿足的一臉壞笑。

學習使人進步,被現代科學武裝起來的我們更加懂得學以至用的道理。所以自從我們巧妙的掌控了電源以後,我們越來越不滿足於僅僅用它來取暖和燒水,接著一項令人拍案叫絕的發明就應運而生,我們用鏍絲刀把方磚鑿出幾道相連通著的小槽,然後去街上買來電熱絲盤在上麵,再把它接上導線安上插頭,一個簡易電爐就製作成功了。上麵剛好可以放上一個飯盒,經過我們多次的摸索,用它做米飯,煮雞蛋,烤肉,下麵條,甚至炒菜無所不能。有了這個寶貝,宿舍的生活就更加舒適和安逸,這樣我們這些人也越來越不像是個學生,而更像一幫群居的動物了。

這樣的一個天才發明,後來連校長都嘖嘖稱奇,一次,校長檢查出操情況巡視到我們宿舍偶得此物,仔細把玩以後覺得這項發明很是具有代表性,遂決定為此召開了一次全校大會,會上校長是這麼說的:“這是一個劃時代的創造,這是一種創新的思維,它結構簡單、功能齊全、造價低廉,更加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實用性和它良好的偽裝性,大家看,這樣就是一塊普通的方磚,如果翻過來便是一款多功能的電爐子!它的出現充分的體現了我校學生的發明創造和革新精神,我建議它的發明者能夠站出來,我代表學校為他申請專利!”校長的話讓台下一陣大笑,要不是被我死死拉住,駒治與鬆帆差點就為了爭這份沛凝譽挺身而出,正在他倆苦苦掙紮之時,卻見校長把“發明”狠命的在地上摔個粉碎,然後大聲訓斥道:“我奉勸這個製造“土電爐子”的人,你千萬別讓我給抓到,抓到立刻給我卷鋪蓋卷回家,如果你們能把發明“土電爐子”的勁頭用在學習上,我想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成為一群人渣!”。我鬆了手,卻見鬆帆與駒治再也沒了那份衝勁,全都驚魂未定的撫著前胸,“丫的,好險,好險!”。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創造畢竟得到了校長大人的“首肯”,並且他老人家還專門替我們為之起好了名字,“土電爐子”多麼名副其實的稱呼啊?校長收走了,我們就再造一個,再收再造,反正熱絲很是便宜並且磚頭也有的是,所以大會以後,我們宿舍使用土電爐子的情況絲毫沒有得到遏製,並且讓校長大跌眼鏡的是,那次大會某種程度在全校起到了推廣會的作用,由於“土電爐子”的諸多好處,一下子在全校的宿舍裏風靡起來。校長為當初的草率舉動後悔不已,不過也隻能無奈何望洋興歎……

那個冬夜,那一群人,

他們瘋狂,他們撒野,

他們在青春的旋渦裏放縱狂飆!

掀起了一場屬於他們的冬夜風雲……

誰與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

可以懇定的說,我們的所作所為校方大體是清楚的,但卻給了我們意想不到的“禮遇”,這種“禮遇”沒有原則,不分條件,大有讓我們自生自滅之勢,在這種情況下,我們9、10兩個宿舍便成了遊離於校規以外的“天堂”了。在這個“天堂”裏你可以不疊被子、不用出操而且不用擔心老師來檢查;你可以肆無忌憚的打鬧而沒有人管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抽煙成不用去理會吸煙罰款的校規;你可以放心大膽的不去上課並且倒頭呼呼大睡……總之,學校與我們雙方配合默契,自得其樂。安逸的生活使人陶醉,使人頹廢,使人喪失鬥誌,使人不可自拔,就在這種頹廢的安逸中,沒有人感覺到有另一種東西在滋長;它就象一種量在慢慢的畜勢,完成它的積累,然後在合適的機會突然暴發……

那天晚飯後由於被宿舍兩桌撲克吵的不勝其煩,我便拉上駒治到教室去上晚自習,說是上自習,其實就是為了躲清靜。教室的人稀稀拉拉,空著多一半的座位,雁卉一如以前早早的已經在那裏了。我湊過去搭了下訕,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兒,後來不想太多的影響她的學習,便又返到自己的座位上了。再有一個多月了就是寒假,轉過年來就要高考了,我們這幫家夥還是整天的無所事事,想想真是可笑。駒治說:“想那麼遠幹什麼?再過幾天又要會考了,這才是大事!”,駒治這幾天老把會考掛在嘴邊上,似乎在他看來會考比高考還很重要。不過也難怪,駒治高二的時候就掛了一科,這次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的任務重啊!如果換個角度想想,也許駒治的所想更實際一些,高考對於我們這些人還說,也許就是一個過程,一個注定沒有結果的過程,我們整天事事兒的把它掛在嘴邊似乎確實有點大言不慚。“咳咳,這次會考的五科裏可是有英語啊,你小子想想怎麼過吧!”駒治拍了拍我的肩膀,為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該死的半死人!說實話,這次會考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場豪賭,如果英語科目過關,我就滿盤皆活,也就說可以繼續厚著臉皮捱到高考,然後去享受那個“過程”,再然後就與全國千百成學子一樣光沛凝的名落孫山,如果英語科目不過,我也完全沒有必要再等待什麼補考,因為自從接觸英語這門課程以後,我的記憶中就沒有幾次及格過,所以補考對我而言無疑是自取其辱或多此一舉。“蒼天啊!是哪個兔崽子非要把英語做為必考科目啊!”我拍著桌子捶胸頓足,惹得一幫女生哄笑。“咳咳,叫爺爺也沒用,英語考不過你小子還補不補考啊,如果不補正好和咱一起扯戶。嗬嗬!”駒治在一邊幸災樂禍。“你個半死人得意什麼?要明白眼前的形勢,你是補考,咱是頭次考能相提並論嗎?退一步講,就算這次我英語栽了,我還有機會,你丫挺的還有機會嗎你?”我反擊著駒治。駒治也不生氣,依舊笑著說:“咳咳,逞什麼強啊,準備打好行李卷兒,陪哥們兒撤退吧,退一步海闊天空嘛,何必逆天而行呢?”,我挽了挽袖子,回擊說:“今兒,我就逆天一回了,從今兒起,我別的書不看,主攻英語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邊說邊在課桌裏翻找著英語書,“咳咳,別找了,上次你不是用它墊宿舍的床腿了嗎?”駒治撇嘴笑著說。我仔細一想,好象還真有這麼回事,那日,發現宿舍的地不是很平,想想那本書反正自己也看不懂,而厚薄又相當,就順手墊了床腿。“唉,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我一邊歎氣一邊準備回宿舍去取,“別費那勁了,你要真想看,這倒有一本兒。”駒治一邊說,一邊抬手扔過來一本,我抬手接過一看,這廝也比我好也不到哪去,整本書竟還是新的,還散發著墨香。我說:“好咧,從現在起哥們就會會這個英格曆史,別打擾我啊,小心跟你起急。”,“還真丫事事兒的……咳咳……”駒治在我身後嘟噥著。我轉過身信手把書翻開,天書啊,天書!丫的,我真是鄙視英國人的祖宗,同樣是這26個字母全用漢語拚音不就行了麼,為什麼非要另外排來排去的呢?我又翻了兩頁,短文如論如何是讀不懂的,幹脆學兩單詞也算收獲,dear,dear,d-e-a-r……真是邏輯混亂,明明是親愛的,為什麼讀“爹”的音呢?後來想想也對,爹就是父親,父親是可以稱為親愛的的,這樣倒方便記憶了,嗬嗬。正為自己的獨特記憶法感到自豪,忽然感覺一股困意濃濃的襲來,我一直懷疑英國人的祖宗是不是為了防止文字的外流在字母排序時加入了催眠術,要不為什麼我一摸英語書就那麼想睡覺呢?我的眼皮開始打架,我轉身對駒治說:“丫的,我不行了,先睡一會兒……靠!……”卻見駒治已經趴在桌上,滿桌的口水。如此幸福的場景使我的睡意越發濃鬱,我轉回身去,趴在課桌上尋周公而去……

正睡的舒爽,突然覺得肩頭被人狠拍了一掌,頓時驚的一身冷汗,立刻醒來,“丫的,誰啊,這麼開玩笑?”正要發怒,一看竟是老梁,老梁急急的說:“狼,打架了!快去二樓!”,說完就又飛奔著出了教室門,我剛被驚醒,還有些發懵,心說:“什麼打架了?誰打架了?這廝沒頭沒腦的!”可轉念一想,近來學校倒是安靜了不少,有人打架?看看熱鬧也是好的,就也跟著快步向二樓走去。二樓是高二年級的教室,小孩子打架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這樣想著突又覺得猛然醒來至使周身血流不暢,胳膊腿也有些軟軟癢癢的,我一邊走一邊的活動著身體。轉過樓梯口,就看到高二年級的外走廊上堵滿了人,裏麵七吵八嚷的,我睡眼惺忪的向裏麵張望著,隱約的看見有三個人圍著一個高個正在狠毆。那個高個身材雖然高大,但在這麼狹小的空間裏被三個人圍著打,也難以施展身手,此時被打的鼻口穿血。不遠之處還有一群人也是亂亂的打成了一團,人群左衝右突一時分不清誰是圍觀的誰是參戰的,正這時幾個高二的小子不知從哪搞來一把鐵鍬,一根鎬把從我身邊擦過向人群擠去。我心想:“這幫小子,真下狠手啊!”,“狼!劫住那兩個小子,往死裏打!”我抬頭望去,竟是老梁!此時他正拚命向被打的高個方向衝去,我心下一驚,也不怎麼細想,抬腿就是一個飛踹,那兩個拿家夥的小子剛從我身邊跑過,我一腳正踹在一個人的後腰上,那人猝不及防再加上我那一腳用了全力,一下被我踹的向前猛的倒去,他這一倒又壓趴了前麵的兩三個人,人群一下大亂。這時我才真正清醒,發現那個被打的高個竟是老曹!而且參預打架的還有孔材寧、範小明、高文軒和一些我們校馬營中學理科的人。我的腦子一陣飛轉,瞬間明白了個大概分清了敵我。看來這是一場校馬營中學與第八中學的戰鬥,一場沒有圍觀的戰鬥,所有在場的不是朋友就是敵人。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這就注定了校馬營中學與第八中學的學生之間早晚要有一場王者對決,這場惡仗在理論上是無法避免的,除非有一方心甘情願俯首為羊。切!打架?在我看來就是一種陶冶情操的方式?怕啊?也不是省油燈!在這個問題上,所有來自校馬營中學的學生大體態度一致,隻有打下地盤才能安居,隻有安居才能樂業!提心吊膽的何談學習?再說一但有事,校馬營中學也會有出頭的人,大家隻要同仇敵愾,一至對外就行了!所以校馬營中學的學生一直對這場可能戰爭未雨綢繆小心提防。然而這種的情況卻一直沒有發生,我們與第八中學的學生井水不犯河水,自得其樂。正當大家認為這場戰爭爆發的可能性日漸渺小時,戰爭卻讓人始料未及地拉開了它的序幕。

被我踹倒的小子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和另一個小子回身向我撲來。我先是晃身躲過了抽來的鎬把,並順勢向另外一個小子的襠部狠踢了一腳,那小子沒有躲開,被我踢了個正著,痛的一下蹲在了地上,拿鎬把的小子再次用鎬把向我打來,我正想躲避,卻見邊上橫掃過一把椅子把鎬把擋住,我回頭一看,卻是彬子。彬子說:“張騫振,我來了,一起幹!”,我點點頭,顧不得說話,衝上前去照著拿鎬把那小子的麵門就是幾拳,直打的那小子鼻血四下亂飛,彬子也輪圓了椅子向另一個家夥砸去。我的加入使毆鬥分成了三大塊,現象變得更加混亂,人群在推打中如同潮水一樣奔來湧去,教室門上的玻璃嘩的一聲被打的粉碎,驚得室內的女生一陣陣尖叫。正這時,就聽樓下一聲大喝:“都給我住手!”我用手死死抓住一個小子的衣領,使其對我不能夠成威脅,然後向樓下看去,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第八學校的鎮校神將老魏!此時老魏正快步向樓上走來。老魏的到來,讓現場瞬時起了變化,原來相互糾纏毆鬥的雙方立刻紛紛鬆手。大家心裏都清楚,讓老魏捉到可不是好玩的,不僅要遭到校規的處罰,而且也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無論如何閃人是當前最明智的選擇,不知誰高喊了一聲,“跑啊!”,大家如鳥獸散。我與彬子、高文軒從教學樓的另一側安全的返回了宿舍,一會兒消息傳來,兩個第八中學的學生一個我們中學的學生逃避不及被老魏逮個正著,一陣暴揍之後均被拎到了教務處,生死不知。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四處躲避的人們陸陸續續的返回了宿舍,我卷身翻坐到自己的床鋪上,從床邊拿起毛巾擦了擦臉,然後接過孔材寧遞過的香煙點上火,一邊抽一邊打亮進來的這些弟兄。

一場鬥毆下來,很多人都掛了彩,彬子的手被開了一條五公分的口子,老梁一邊用手揉著胳膊一邊的叫罵著,老曹傷的最重,被幾個人圍毆的鼻子嘴唇都見了傷,眼鏡也被打的隻剩下一了個鏡片。大家群情激憤,叫喊著出去報仇。我把抽剩的煙頭狠狠的唾到地上,大喊了一聲:“都給我住口,憑白無故我就打了這場架,有沒有人告訴我為什麼啊!”,被我一喝,大家頓時安靜下來,鬆帆見我還不知情,就歎了口氣把事情的原委詳細的和我說了一遍。事情是這樣的,我離開宿舍以後,宿舍的人本來一直在玩撲克,後來有人說口渴,偏偏宿舍裏又沒有了水,金思徽就主動提出去水房打水,結果剛打到一半,進來兩個第八中學的小子,上來二話沒說,就把小然的水瓶扔到了一邊。小然說:“你們還有沒有先來後到啊?”沒想那兩個小子見小然身材瘦小,就存心欺負,上來就給了小然兩個耳光,小然平時就為人和善,並且這次又是為了給大家打水才挨的打,大家覺得說什麼也要給小然討個公道,就都扔了撲克去高二的教室找行凶的人,誰知人家早有準備,我們的人一去就被他們給圍了,隻有老梁腿快跑到三樓的教室找人。鬆帆說:“老大,你要早去就好了,我們也不至於吃這暴虧,我本來想在後麵拉個偏架,沒想也挨了一棒子,丫的!”。我用手搓了搓臉,說:“這下算是開頭啦!有一就有二,以後大家想在第八中學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看來是別想了!”,彬子說:“媽的,這事沒完,是膿就得出頭,這架要是不打出頭來,咱還能有好日子過?”,“小然多好一人啊,再說身體又這麼弱,他們也下的去手?這事不能就這樣完了!”理科的鄭光有說,鄭光有是小然的同鄉,本來與小然的關係就很好,這次小然被打就如同打在他的身上所以十分的光火,其實別說那幫家夥打了小然,就是打了我們其中的任何一個兄弟,現在也都是大家的事情。老曹一邊用毛巾夫熱敷著臉一邊說:“狼,現在事情到這個地步了,反正我是吃了虧,不能就這麼算了,你要把我當兄弟,你就幫我出了這口惡氣,要不我就不認你這個兄弟!”,說到這竟忍不住落下淚來,想想老曹一米八多的漢子,想必這次一定是覺得受了委屈,否則不至如此。鄭光有說:“對,張騫振,咱這群人裏也就你能打,你給大家出個主意吧!”,老曹和鄭光有的話讓大家把解決問題的希望一下都集中到了我這裏,“老大,你就下決心吧,大家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