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霍景的契約(1 / 2)

雨還是沒有停。

密密匝匝的雨越下越大,在大風的襲擊下,雨珠像瘋狂的破壞者不停在碰撞著撕裂著地麵,別墅周圍的樹木像被拉扯著往一個方向倒,模糊糊中好像露出有一種獰猙的麵目!路上的雨水彙積成許多條線四處亂流,把所有人腳步的印跡都洗得的幹幹淨淨。

霍景在窗前站了許久,一直神情專注地看著雨中的風景。

他一隻手夾著一支煙,火星隻有半點,兀自在手裏燃燒著;一隻手悠然地插在口袋裏。他微昂著頭,深邃堅毅的眉眼中,依然像平時一樣蘊含著巨大的精神力量,仿佛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事能讓他這個像山一樣沉默偉岸的男人動容,沒什麼事能輕易打倒他。

他身後兩米遠處站一個身材槐梧高大的男人,著一身仿佛要把人都隱沒的黑色,背著手,微微向霍景傾著頭,沉默地保持著一個嚴謹的請示姿勢,這個姿勢也保持半個鍾頭了。

窗前的白色絲綢窗簾不時的拂起,溫柔的像女人的手一樣。

在這白得一塵不染,耀眼敞亮的充滿女人細膩柔情味道的房間裏,兩個高大沉默的黑色背影,一前一後一直保持著站立的姿勢,散發著破壞者的氣息,像是唐突又強勢的入侵者,與這房間的風格毫不搭調。

隻是這房間裏再無女主人留下的片言片語,房間裏的東西依然在原位置,卻因為主人的離開,像是失去了似生命力的磁場,空空蕩蕩,像一座寒冷的監獄——蘇宜走得很絕決。

一會,霍景轉過身來,把煙壓碎,象牙白的窗台“哧”的一響,燙出一個洞來。他像是自說自話:“康木,猜他們去哪了?”他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嘴角掠過一絲笑意——這女人終究有一點和他像,都喜歡白色。冷酷的白,高貴的白、直白的白。認準目的,不論任何手段都會將向目標進攻到底的偏執的單純色。

康木知道他並不是要人回答,隻把頭低下去一些。霍景抬起頭來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往一勾,眼神裏仿佛又充滿了一些新的東西。康木小心地答到:“機場那邊三天之內就會有消息。”

霍景微微點頭,雙手插進口袋,說:“好!我要的暫時隻是——消息。”

康木說:“明白。”

霍景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蘇宜說,“你會後悔”這句話時,表情那麼平靜。原來這一切她早計劃好了。所以這一段時間,她安安靜靜、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以為還為她是聽到鄭南和詠恩結婚的事,心就死了。這女人在他的磨練下,已經不是那隻會發瘋的人。女人學壞,學聰明都很快,隻要她嚐試過什麼叫妒忌和絕望,也許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他歎了口氣,當一隻狗突然把尖利的牙齒收起來,學得聰明與收斂,而變成一隻羊時,那肯定是有點問題的。他居然沒察覺出來!

在他眼皮底下逃走還是要有一點本事的。霍景瞅到躺在煙灰缸裏的結婚戒指,那顆碩大的鑽石在一撮死灰中抬起一點詭異的光來。在這一刻,霍景甚至有點欣賞她了。

但他絕饒不了她!

他深深地知道,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並不是要了她的命。

好戲自然在後頭。

霍景又重新點燃了一根煙,他慢慢地吸上一口,悠悠地吐出一口煙來。他沉思了一分鍾後,又問:“人到了嗎?”

康木點頭。

霍景滿意地頜首,爽利地把煙掐碎說:“走!”

……

詠恩在又一次走入這山丘頂部長長的混凝土牆時,心裏仍然覺得訝異。為什麼建築是這樣的,往右跟著一扇有半弧度的牆走一段長路,再經由這片牆向左轉,居然讓人走著重複的路。房間入口卻是一片覆滿荷花的水池。灰灰的素水泥,簡單的水池。周圍沒有任何的裝飾。長長的一段路的沉默,讓她卻覺得心裏的急躁舒緩了一些。這日式建築透著一股讓人安靜的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