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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了,謝謝你。小祁還在那裏等我給他拿一份資料呢。”

我說“那下次吧。”

她笑了起來,並很有禮貌地說:“那下次吧。”

我一下想了起來,我還沒有習慣他正在辦調動的這一事實。

說著,我想請她到宿舍裏休息一會兒,或坐一會兒,可是,她很著急。我覺得她這點個性真的有點象他。大約這正是同一家人的緣故。

我沒有勉強留她。

她走了。看著她的背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時已是下午,大約是在冬天,我那條紅色的長圍巾,在寒風中飄飄的,更加鮮豔、好看。

似乎就這麼一會兒,就已經消耗了許多。我感到有些累,於是在宿舍裏休息了一下。

我有些想去看電影,有些想去關心他一下,或到他的宿舍門前去看一看,他是否回來了。可是我沒有去。我既沒有去看電影,也沒有到他的宿舍門口。

就這樣,一個星期過去了。

沒有電話,也沒有看見他,我又習慣了孤獨,習慣了我自己的生活。依然那樣邁步,依然逛街。

就在我覺得一切又象我自己過去一樣的時候,我看見了他。他依然是那個樣子,隻是有些疲倦,頭發有些零亂,依然是那黑黑的皮膚。他告訴我:他調走了,調到了一個大城市。我不知道是為他高興,還是為自己悲哀。

我覺得他是應該高興的,可是我看他並不高興,相反,我發現他有些淡淡的煩惱。

他看著我,問了我一句:“你希望我調走麼?”

我思索了一下,我不想拖住他,也不想打破他的好夢,也許在那座城市裏,有他的夢想,或者理想。就對他說:“如果你自己覺得是對的,就去做。”

我感到他不喜歡我這種婉轉的回答問題的態度。他沒有多說,隻是皺了一下眉頭。我想,我也許對他有些冷酷。大約我不應該這樣對他。我又繼續說:“如果你不想走,可以在這裏多留一些時間,我們可以飯後去散步。”

他想了想,說:“不,我決定走了。”

我說:“什麼時候走?”

他說:“就在這兩天。”

我說:“我曾經答應過你,在你走的時候,為你餞行。你願意用什麼方式?是吃飯,還是再去環顧一下這個小城?”

他不加思索地回答道:“聽隨你。”

在他臨上車的前一天,我們在一起吃了飯。

那飯的味道是什麼,我們誰也說不出來。之後,我們出去,到城市裏麵走了一圈,就象我說的那樣,我們在一起,第一次在一起,清楚地看了一下這座小城市。此時,好象覺得才沒有什麼遺憾。

他走的那天,我去送他。他的婊姐已經早他兩天先走了,去給他安排那邊的事情。我欲言又止,想把我對他說的話,以及我對他的真實感受告訴他。他看著我的模樣,那樣溫柔,又那樣猶豫,說了一句:“祝你天天開心!”

他走了。在汽車的轟鳴聲中走了。我仿佛丟失了一樣什麼,那是我不能丟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