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下來,一路上,秋天的落葉伴隨著我們,那是秋天最美的季節。
我們興衝衝的,好象這秋天的景致並沒有引起我們的注意。
那幅畫依然印在我的腦海裏。我在想,它是一件藝術品,是他送給我的、最好的一件藝術品。
我看了他一眼,他沉穩地邁著步伐,畫板掛在肩上,我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為什麼不去當藝術家呢?也許人的一生選擇是不同的,而他的選擇是把最好的才華留在某一處。
他看著我在默默地思索,就開玩笑地說:“想什麼呢?能不能讓我分享一點。”
我覺得他的語言、他的幽默並不是偶然的。就對他說:“可以,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或再給我講一段有趣的事情。”
他說:“你就象一個商人。”
我笑了起來。接著,我問他:“你很會畫畫,為什麼沒有去修藝術呢?”
他反問我道:“你願意我去從事藝術麼?”
我一下被他問住了,不知該怎樣回答他。
思索片刻,我才說道:“藝術有很多種,而繪畫藝術也是很美的。”
他說:“你說得沒有錯,可是現實生活中,藝術並不是這麼簡單的。”
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我覺得他講的是對的。再說,我對藝術實在是了解得很少。
我們談論的話題也到此結束。
已經看到車站了,依然象上次一樣,在車站的汽車門旁,他讓我先上了車,所不同的是,這次他並不是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而是和我上了同一輛車。
不知為什麼,和他在一起,我已經習慣了他這種謙讓,我從來不會有什麼表麵的禮貌什麼。我覺得這樣很自然,我們之間相處得也很平和。
在汽車上,我們前後各坐一個座位。
我欣賞著外麵的風景,似乎那種瞬間即逝的景致是我永遠看不夠的。
我們終於在汽車到站的時候下了車。
我跟著他,可他更願意和我並排走,於是,我們就這樣向宿舍走去。
當我們即將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彩霞滿天,那美麗的彩霞,在天邊將隱去最後一縷光明。
我推開宿舍門,把包往床上一撂,很想躺下休息。玩了一天,有些累了。
他看見後,就對我說:“你先休息一會兒吧,待會兒,我再來請你去吃晚飯”
我說:“好的。”
他關上門,回去了。
我躺在床上,覺得好輕鬆,好舒服。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他來了。
我們一起去吃晚飯。
在路上,我隨意問他:“你沒有休息一會兒麼?”
他說:“沒什麼,我還不太累,僅僅是躺了一下。”
“我們依然去吃麵條?”
他說:“不,我們去吃餛飩吧。”
在他麵前,他總有一種令我無法看透的、很高的修養。這常常使我感到在他麵前有些羞愧,而他總是可以原諒我,而彌補我們之間的這一差距。
這大約是我們可以在一起的原因,也是他喜歡我的原因麼?
大約情感就是這樣,因為這種彌補才顯得最完美。
我雖然受過高等教育,可常常感到的是沒學到什麼,而更多的是在實際中的感受。所以,如果不是他,我常常是沉沒寡言的,這與我喜歡安靜的生活方式很相符。
我的選擇對麼?我認為是對的。而且,我感到:他在我麵前是完美的。有時我甚至挑不出他有什麼缺點或不到的地方。
大約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如此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