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在宿舍門前,我忽然有一種很不快的感覺,回想昨天還與他一起到溫泉去玩,而明天他就要離開了。
也許我的反應比較慢,所以還不能接受如此快的變化。看著夜晚的月亮,我對他說:“我們再去吃些什麼吧。”
他說:“吃什麼呢?”
“昨天晚上我們去吃了餛飩,你不覺得很好吃麼?今天晚上我們再去吃,再說,我們還可以吃一些其它的小吃."
他說:“其它的小吃,你還要吃什麼?”
他疑惑地看著我,似乎覺得我是在怪他。
我說:“你來了這幾天,都是你在買菜、做飯,今天我請你吃一頓吧,也算給你送行。”
他無意識地抬頭看看天,說:“你剛才為什麼不說,這會兒天這麼晚了,到哪裏去吃東西?”
我說:“剛才沒有想好,這會兒才想到。”
我覺得我是有點為難他,我們手上拿著東西,天又這麼晚了。
他看著我不再說話,想想又勸我說:“算了吧,明天再說。”
“明天就來不及了。”我反駁道。
“來不及也沒關係,我們可以提早一些出去,然後早飯、中飯一起吃。”
我一下笑了起來,說:“你真會節省。”
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就象在交換物品,他拿了我幫他買的東西,我拿了呢子外套,就各自回去了。
我依然停在宿舍門前,沒有立刻進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
我的頭腦有些亂。他很體諒別人,有時覺得他很可愛、很有教養,是一個比較完美的男人。可我總覺得我與他之間有著一段長長的距離。是什麼距離呢?我也說不清。
第二天早上,我沒有象往常一樣,到很晚才起來,而是一大早就到他住的招待所幫他收拾行李。
他的行李不多,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和畫板、顏料等。
一邊收拾,我一邊問他:“你來的時候,我怎麼沒有看見你帶這些東西?”
“難道你偵察過我的房間?”
我說:“沒有。”
然後又補充說:“我隻是來找過你,你不在,我就走了。”
“是不是我來的那天下午?”
我說:“是的。”
“我出去散步了。之後,買了一些東西回來。”
我說:“那天我去找你,很想讓你陪我一起出去,可是你不在,很遺憾。”
他說:“散步對我們都不錯,不是這樣麼?”
我說:“那到不錯,小城的空氣與你們那裏相比,很新鮮。”
我又繼續說:“那塊畫板呢?”
“就放在床頭。”
“大約我有些粗心。”
我們說著話,東西也收拾完了。
一看時間已經不早了,快到八點了。
我對他說:“我們去吃飯吧。”
之後,我們拿著行李,就到服務台結帳,然後走出招待所。
這裏的附近沒有什麼大的飯店,我對他說:“我們到車站附近找一家飯館,一邊吃,一邊等車。”
他說:“這個主意不錯。”
於是我們坐了兩站路的公共汽車,來到長途汽車站。
在車站附近,我們找了一家比較幹淨的飯館。
我們坐下來,在裏麵要了幾個菜,另外要了一份這裏的湯:木耳雞蛋湯。那湯很鮮美。
我們喝完了湯,吃完了飯菜,第一次吃得這樣幹淨。
再看一下時間,已經九點。
他對我說:“時間把握得不錯,我這就要剪票進站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麼?”
我說:“沒有。”
可接著又補充了一句:“一路順風!”
他說:“再見!”
之後,我看著他向車站走去,消失在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