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攙扶著那位老太太下了車,然後,我向汽車的出口走去。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會在那裏等我。
當我拿著不多的行李,走出車站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他:他站在那裏,在即將落日的餘輝中,手上拿著一枝玫瑰花。
我稍稍地停頓了一下,看著這情景,覺得很美、很浪漫、很詩情畫意。我感到,我的生活要求在他那裏體現得那樣完美。我有些沉醉了。
他看見了我,立刻過來,遞給我那枝花。
我接過來,聞到了那花的芳香。
我感激而高興地對他說:“謝謝!”
他說:“不用謝!隻要你高興就行。”
然後他幫我拿過行李,我們向這座城市的車站走去。
也許我剛剛下車,所以很不想立刻再坐車。他對我說:“我們也可以先去吃點什麼,現在也快到吃晚飯的時間了。”
我沒有反對。
於是,我們拐過街口,到了附近的一家飯店。
因為我們常到飯店吃飯,所以也就很隨便。
我們坐定後,他拿過菜譜,請我點菜,我很想吃一些素的,於是點了兩個素菜。
他看過我點的菜譜之後,很有趣地說:“這樣怎麼行?我們又不是素食主義者。”
我聽了他的話,沒有反駁,因為我覺得他說得很對,我現在確實有些象一個素食主義者。
於是,他又添加了兩道菜:紅燒排骨和糖醋魚。
老板給我們端來了飯菜,又給我們打了一碗素湯。
因為剛剛下車,路上又沒有吃什麼東西,所以麵對飯桌上的美食,我忽然覺得很有胃口。於是,吃了一碗飯後,覺得好象還沒有吃飽,又要了一碗飯。
他看著我的樣子,笑了。
然後說:“我怎麼覺得你好象很累。”
我趕緊否定,說:“不累,不累!”
他又笑了。那健康的膚色,在最後一抹太陽的照耀下,更加完美。
我此時有一個思想一閃而過:我找到了一個對我來說,非常完美的男人。
他隻吃了一碗飯,然後看著我把飯吃完,或者說,等我把飯吃完,我們才一起走了出去。
暮色籠罩著城市,夜晚來臨了。
他帶我走進了一家兩層樓的招待所,然後幫我辦好了住宿手續,對我說:“好了,總算給你安頓好了。”
一口的北方話。
當然我並沒有太在意。我隻是覺得“安頓”這兩個字,他是不常用的。
然後我們走到門口,在門口,在春天還有些寒冷的夜晚,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