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我到廚房去,我看到,他早已經準備好了,灶台上的飯菜隻要稍微加工一下就可以了。於是,他掌勺,我給他當助手,一會兒,一桌飯菜就好了。
這會兒,我忽然覺得應該向他表白一下,就對他說:“我沒有給你帶什麼東西,隻是在空閑的時候,給你織了一件毛衣。但我不知道你穿衣服的尺寸,你是否試一下?”
他一聽,立刻高興地大叫起來:“當然。”
我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了那件毛衣,這是我這次來帶給他的唯一的一件禮物。
他接過去,試了起來。
那是一件男式的淡色毛衣,但不是粗線的,是細線的。我抽空餘時間給他織的,因為這是我的一件秘密,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他。
他穿上以後,走到衣鏡前看了一下,挺合適。就對著我說:“我穿著正好。”
那神情,簡直就不象平時的他,而是一個大男孩。
我看了一下,覺得確實很合適。就連我自己也不太相信。
現在是春天,春天正好是穿毛衣的季節。
他在鏡子前麵轉來轉去,轉了好幾圈。我想,他一定沒有或者很少穿過別人給他織的毛衣。
我不想去想這件事情,為了打消自己的這個念頭,我對他說“我們是否可以開飯了?”
“當然,早就可以了。”
然後,他把毛衣脫下來,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我幫他把毛衣疊好,放好,我們就開飯了。
他的飯菜做得的確很香,我剛品嚐了一口,他又給我倒了一些飲料,我們吃著、喝著,好象已經忘記了時間的過去。
此時,我才想起來問他:“你曾說過,給我把畫送過去的,為什麼又要我過來拿呢?”
他笑了一下,然後說:“也許在你那裏,我的話是聖旨,可是我實在是沒有時間。再說,我看你又特別著急,特別喜歡這幅畫,所以隻好請你有時間過來拿了。”
接著他又說:“怎麼?你生氣了麼?”
我說:“沒有。”
之後,我又對他說:“僅僅是有點不知道什麼原因,所以隨便問一下。”
他又笑了,然後幽默地補上了一句:“沒想到,你還挺多心的。”
我說:“你怎麼這樣認為呢?”
他不說話了。我們之間這段簡短的對話就這樣結束了。
似乎這段對話,有些不快,但又充滿了兩個人之間實實在在的一麵。
我們繼續吃飯。
他忽然象想起了什麼,然後對我說:“你上次對我說,你想到北京去玩,想好什麼時候去了麼?
我說:“我還沒想好。因為我原來想讓你陪我一起去的,可是你沒有時間,我也就沒有再去多想這件事情了。”
他說:“如果你想去,去的時候給我打一個電話,也許那邊有人接你。”
我說:“當然會的。”
其實,我一邊和他說話,一邊看著外邊的景色。因為他家的小餐廳,正好對著窗戶。所以,我感到這時候特別愜意。
外麵景色很美:昏暗的夜幕中,映襯著渾黃的燈火,那種交織的混沌美感,使我覺得生活是美好的。
他笑著對我說:“看什麼呢?那麼入神?”
我才想起來,對他說:“你看外麵,好看麼?”
他轉過頭去,順著我的目光,向外麵看著。
也許他太隨意了,說:“夜晚都是這樣。”
然後,又對我說:“在你那裏是看不到的。”
我說:“是的。”
我又接著我的話頭,對他說:“你現在感到那裏怎麼樣?”
他說:“也許很難說。不過,我認為,那裏的生活的確比較適合你。”
他又說:“你不覺得麼?”
“我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到那裏工作的。”
說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我們也已經吃喝得差不多了。
之後,我們就開始收拾碗筷。他洗碗,我收拾桌子。好象做這件事情,有些倒過來了,可是他做得確實比我好。
再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鍾了。我對他說:“我該走了。”
他又帶我去看了他的畫室。
小小的畫室,到處都是筆和顏料,還有一大塊畫布,那上麵的圖畫還沒有成型,我實在是看不出來他在畫什麼。
從畫室出來,他對我說:"既然你要走,那我就送送你吧!"
我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