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姐,這恐怕不妥吧?茉姑娘是未來的五王妃,怎可於人前歌舞?”柳瑞鳶有些擔心地瞥了一眼茉兒,猶豫再三後,還是怯怯地開了口。
她不過是固王府的庶子媳婦,父親又在青州為官,在京中毫無根基,又不得固王妃喜愛。在京城的貴夫人之中,十分注重出身等級。那些王侯將相府上的夫人小姐,自然人人恭維。其中,嫡女又往往看不起庶女,嫡子媳婦看不起庶子媳婦,京中本地官員女眷看不上外地官員女眷,私下裏稱她們為“蠻子”。
這幾樣之中,柳瑞鳶全占了個邊,在京中的這些貴夫人裏頭,自然是不受待見。她此刻替茉兒出頭,隻得來了幾句嘲諷,並沒什麼人搭理。
“什麼不可於人前歌舞,能在那些士兵之前歌舞,怎麼就不能在皇後娘娘和淑妃娘娘麵前歌舞?瑞鳶,你在府裏頭也調教了快一年了,怎麼還一點不懂規矩?若是再這樣,往後你就守在府裏頭,莫要再出門了!”
固王妃板著臉將柳瑞鳶教訓了一通,柳瑞鳶立刻煞白了臉,縮了回去,不敢再說一句話。
許如月本樂得看戲,她也心知這柳瑞鳶和固王妃不大相合。隻是讓人家婆媳二人在自家的宴席上頭吵起來,總歸是有些不大好看。
她便站起身來,走到南瀟麵前去拉了她一把:“你也真是糊塗了,若是真叫茉姑娘為難了,又何必再強人所難呢?”
“我看瀟兒說得不錯,這晉國的歌舞,我也沒見過呢。不知道茉姑娘,能不能讓我見見世麵?”
高居上位的阮淑妃看著這席中的好戲,竟然悠悠開口,摻和了進來。
聞她此言,孫月恒有些驚訝地瞥了她一眼。她斜傾了身子,有些不可置信地輕聲道:“淑妃,你……”
“娘娘,晉國的劍舞,可是難得一見呢。聽說上次宮宴上,皇上新封的那位麗婕妤,便舞了劍舞。這晉國的公主都舞過了,她怎麼就舞不得?”阮淑妃朝皇後一笑。
她麵上雖笑著,那笑裏頭卻很有幾分冷意,眸子裏頭也是不帶半分溫度。
阮淑妃是自家的姐姐,周氏見阮淑妃開了口,自然要幫腔。她見這形勢是勢必要為難茉兒了,便笑道:“難得淑妃娘娘有這樣的興致,不如茉姑娘你便舞一段吧。”
一時席中人紛紛起哄,孫月恒也阻止不得,隻得閉口不言。她在宮中雖是皇後,卻一直謹言慎行,不敢輕易引火上身。如今見這些人都要看茉兒跳舞,自己也不願再開口,便由著她們胡鬧。
有了阮淑妃推波助瀾,皇後又未出言阻止,茉兒已然是騎虎難下。
她微微一笑,道:“既然晉國的公主都舞了,那我又有何推辭之理?隻是我素聞南妹妹的箏彈得甚好,有京城一絕之說,不知南妹妹可否賞臉為我奏樂?”
“你好大的口氣,還讓瀟兒給你奏樂!”北郡王妃柳眉倒豎,似乎十分不悅茉兒的話。
茉兒卻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我與南妹妹日後便是妯娌,有舞無樂未免無趣,今日南妹妹為我奏樂,不過是以進姐妹之情,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