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但說無妨。”牧拓親自將南相扶了起來,又賜了座。
南相忙謝了恩,這才緩緩開口道:“微臣以為,五王不單單是我大越的王爺,更是戰功赫赫的將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縱然是有罪,功過相抵,當從輕發落。”
前些日子,朝堂大半官員,請示牧拓將牧晟放回王府,讓牧拓清楚地意識到,縱然牧晟反叛一事,早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她也依舊受到許多大臣的擁戴。這讓牧拓若坐針氈,總覺得自己的皇位岌岌可危。
南相愁眉不展,牧晟為大越開疆擴土,立下汗馬功勞,對大越一向忠心耿耿,焉能有反叛之心?隻是牧拓對他,早走猜疑,如今自己若是為牧晟說了好話,隻怕牧拓非但聽不進去,反倒還以為自己與牧晟有所勾結。
但若是大越沒了牧晟,若是西涼和北夏抓住時機,同時發兵,大越腹背受敵,江山便也就此斷送。
南相冥思苦想,也沒有能夠打消牧拓猜疑,又能讓牧晟無罪的雙全之法。
“好一個有罪。”牧拓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有罪二字上,“五王對我大越,是不可多得的良將,南相卻急於對五王定罪,是何道理!”
牧拓拍桌而起,怒形於色,顫著手指指向南相。
帝王一怒,南相身子微顫,匍匐在地,道:“吾皇息怒,微臣……”
都說君心難測,南相此番是見識到了,原本自己說牧晟縱然有罪,也不過是假設他有罪罷了,目的著實是為了,讓牧拓以為,自己和牧晟並無勾結。
“微臣失言……”南相正要解釋,牧拓卻將身側的一份奏折,直接朝著南相砸來。
南相將頭垂得更低,倉皇瞥向地麵的奏折,卻見上邊都是對自己的彈劾,說什麼自己治家不嚴,南瀟和牧寒才會廝混在了一起,又說自己早有不臣之心,急於將南瀟嫁於九王,而後扶持九王上位。
寒風從縫隙鑽了進來,南相有些斑白的發,在寒風中顫顫巍巍。
南相絞盡腦汁,也沒有想出理由辯駁奏折上的內容,畢竟上邊所訴,都是事實。隻不過是加上了不實的猜測罷了。
見南相顫顫巍巍匍匐在地,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牧的火氣才降了一點。
“南相年紀大了,往後就呆在府中,好生休息吧。”牧拓最後並沒有責罰南相,揮手讓南相退下了。
南相抬頭,驚詫萬分地看向牧拓,倘若他沒有理解錯,牧拓這明麵上關心自己的話,實則是警告自己,往後不要踏出丞相府?
“微臣謝皇上關切。”南相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將自己的苦楚都咽進了肚子裏。
他一直忠君愛國,卻沒有想到,因著一份彈劾自己的奏折,牧拓就會猜疑上自己?他再瞥了一眼奏折,目光定格在了“曹旭”二字上。
曹旭,可不就是將牧晟與茉兒,押回越都的曹大人。
南相本就疑惑,這曹旭究竟是誰的人,為什麼會對牧晟和茉兒動手,隻這還沒有想明白,曹旭又開始彈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