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那麼多,你還是這麼鎮定自若。”江婕妤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痛苦地指著茉兒,訓斥道:“倘若你在牧晟麵前,也如此冷靜,那該多好?那你就不會忘了,你是晉人。”
“你愛上他了!”江婕妤篤定道,隨後,冷笑一聲,“可是他身上,背負著我晉國成千上萬將士的鮮血!”
“茉兒,你當真為了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國家自己的同胞的血海深仇都不顧了嗎?”江婕妤腳步虛浮,癱軟在了梨花椅中。
“他不能死。”茉兒脫口而出,這個他,自然是指的牧晟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南相是越國的兩朝元老,縱然真的坐實了南相的不臣之心,又能如何?難不成還指望憑此,就將南相的勢力連根拔起?”江婕妤怒火滔天地等著茉兒,茉兒一陣心虛,正如江婕妤所言,興許在她心中,國仇家恨,當真不如一個男人重要了。茉兒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可能這麼認為的,於是急切地找了一個理由,自欺欺人地說明,自己不想讓牧晟死,不單單是因為自己對他的感情。
“縱然南相出事,他那麼多年培養的勢力,依舊對越國的朝廷,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再加上牧寒心悅南瀟,對南瀟百依百順,這越國的江山,便會順理成章落入牧寒的手中。於我們而言,毫無意義。”茉兒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江婕妤深思了片刻,將信將疑地看向茉兒。
“我們非但不能對五王下手,還要護五王周全,之後,坐山觀虎鬥,豈不更好?”若不是知曉茉兒和牧晟之間的瓜葛,江婕妤自然會相信茉兒的話的。
“茉兒,我希望你當真是這麼想的!其中並無兒女私情。”江婕妤警告性地說了一句,而後將茉兒喚到身邊,緊張地拉住了茉兒的手,“我知你忘了許多的事情,茉兒,你相信我,如果你響起了過去的事情,你一定不會願意,與他們牧家的人,有半點瓜葛。”
時值六月,江婕妤的手指,卻冰涼得好像冰柱一般,與茉兒觸碰之間,一股涼意,從茉兒指尖,流向了茉兒的四肢百骸。
茉兒身子一僵,滿腹疑雲,難不成,自己當真認識這些晉國的郡主公主麼?
“曹旭曹大人,如今頗得皇上器重。”江婕妤並沒有要為茉兒答疑解惑的意思,“曹大人府上的嫡女,也頗得宮中貴人喜歡,皇後娘娘在明日就喚了曹小姐入宮相陪。”
茉兒震驚地看向了江婕妤,曹大人是牧晟的人,與曹大人有關的事情,江婕妤都打探得那麼清楚,是因為她已經知道了曹大人和牧晟的關係嗎?
“明日這個時辰,你再來我宮中,路上必定遇到曹小姐,茉兒到時候也替我問候一句,就給她說,'綠水湖畔,楊柳堤下'。”
茉兒聽得莫名其妙,卻還是將江婕妤哦話都記了下來,朝著江婕妤點了點頭,江婕妤便閉上了眼睛小憩起來。茉兒視線落在了江婕妤的臉上,目光炯炯有神,越看越是覺得江婕妤熟悉,可就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江婕妤即便閉著眼睛,也能夠感受到茉兒灼熱的目光。江婕妤卻不管不顧,恍若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