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觀武是霧穀中的大日子,是以,身為孟玦門下的大弟子,白慕謙自用過早飯之後,便一直跟在孟玦身畔協理事務,而韶婼兒則被安排與青蘿共在一處觀武。
整個觀武的過程並不很久,前後不過兩柱香的功夫,便賽出了個中高下來。
此時,練武場中,鼓聲累累,幾名年紀稍長的弟子正引了那方才在擂台上勝出的一名年少的小弟子朝觀台的方向走去。
可孟玦卻儼然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得身畔立著的白慕謙也是頗為無奈。
幾名弟子卻似對此全然無視一般,隻循著舊禮,緩緩朝觀台走來。
“師傅……”白慕謙終是忍不住,在袖袍下伸了手扯了扯孟玦的袖袍,輕聲提醒道,“師傅,要為比武勝出的師弟授劍了。”
孟玦適才輕抬眼眸,靜望了他一眼,輕點下頜,應道,“嗯,”
白慕謙適才悄然收回了手,端直身子,站回了原位,目光卻似不經意一般地朝觀台下瞥去。
而練武場上坐在青蘿身畔的韶婼兒此時卻望著空了的擂台發呆,當白慕謙的目光尋來,便也望到她空洞無神的眼神,卻看不到那熟悉而清淡的笑容。
自那晚在溪水眫一別之後,一連一月,韶婼兒都待他十分冷漠,雖然還是會一同習武練劍,可每當無人在旁時,便對他能避則避。
因此他也是十分苦惱,每每夜深時,總因相思無望而枯臥到天明,心內如被烈火焚過一般,煎熬難耐。
白慕前暗自攥緊了拳,終是別開了眼,看向他處。
忽的,擂鼓的聲音頓住,白慕謙慌忙從自己煩亂的心事中回過神來,抬眼朝前望去,適才驚覺,原是那幾名弟子已然行至觀台之下。
孟玦此時已是從椅上起身,負了雙手長身玉立的站在椅子前麵,一雙鳳眸靜靜凝著觀台下的幾名小弟子,忽而開口向身旁的白慕謙吩咐道,“謙兒,去將為師的那柄長劍取來。”
白慕謙方回收回心思,還未定神,便聽到孟玦開口吩咐自己去替他取劍,是以,忙收整了自己的情緒,低聲應道,“是,師傅。”話落,便轉身走下觀台,從台下一名弟子的手中取過長劍,仔細捧了奉到孟玦跟前。
孟玦看著那柄被白慕謙捧在手中的長劍,忽而開口令道,“遞到你師弟手中。”
“是,”白慕謙再次低聲應道,話落,便轉身走向那小弟子身前,將手中的長劍遞與他手中。
那眉清目秀的小弟子見狀,忙伸了雙手,接過白慕謙遞來的長劍,眼中隱隱閃過微光,忽就向後退開了半步,‘撲通’一聲就在觀台下正對著孟玦的位置上跪了下去。
隻見他雙手高舉著那柄刻著精致紋案的長劍,朗聲朝那觀台上立著的人說道,“弟子明空謝過師傅。”
孟玦聞言,不由唇角微彎,隨即揚手揮袖,朝那觀台下跪著的小弟子瀟灑說道,“起來吧!”
“是,師傅!”明空欣然起身,手裏還捧著那柄長劍,眉宇間猶帶著勝利後的興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