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來臨(1 / 3)

盼望著,盼望著,聖誕到了,聖誕的腳步近了!

12月25日,蕭清奇學院苦等了多半年的聖誕節終於來了,為了滿足一下大家崇洋的心理,經院領導協商決定——放假兩天!兩天,說長不長,說短挺短,不過放在聖誕節卻足以讓所有人把平日裏罵作撒旦的校長轉型成為上帝了。遇到老師或是教授也會說聲“聖誕快樂”!年輕一點的老師可能還會笑著回句“聖誕快樂,”而碰到那些老教授最多也就是衝同學們微微一笑,然後很大爺地點點頭——唉,代溝!

今天最讓我鬱悶的是那該死的短信!剛到淩晨,白舒旺、龍善稚的手機就一個勁兒地響,剛剛看見周公的我硬是被彩鈴拽了回來,而這倆家夥則因為高興而一直鬧到天亮。我怕手機有輻射,所以晚上總是關機放到枕頭底下。等今天起床的時候一開機“唰唰唰”地來了幾十條短信,時間一水兒都是淩晨左右,而且信息的內容也大致相似,都是在最後帶了這麼一句:“如果誰的祝福比我早就把他的刪掉!”我心裏暗暗感歎:還好沒開機!

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回複了那幾十個夜貓子的短信,洗漱完之後輕輕關上門,讓精力耗盡的白舒旺、龍善稚睡個好覺,下了樓,徑直朝操場跑去——晨跑是對不能荒廢的。

一路上,忽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昨晚還好好的怎麼才一晚上竟然跑出這麼多聖誕老人!路兩旁的樹上也掛滿了節日的小彩燈,其中還有小星星和長著翅膀的小天使,估計等晚上亮起來的時候應該會很漂亮的。在小店鋪、超市、酒店門口都擺滿了聖誕樹,害我懷疑它們是不是從學院森林裏砍來的,有條件的酒店甚至弄來聖誕老人站在門前,一邊喊著“MerryChrastmas”,一邊向路過的同學分發禮物。

出於好奇或是別的什麼心理,我假裝從旁邊走過,其中一個聖誕老人果然衝我打招呼:“MerryChrastmas!”

我笑著說了句:“Thankyou,thesametoyou!”

那人稍稍愣了一下,然後以一種快樂的口吻說:“這是你的禮物,我的孩子!”

我拿著包裝精致的禮品盒心裏別提多美了:“哈,詐騙成功!”走到一個無人的路段,趕緊拆開盒子往裏一看,竟然是一個蛋黃派,一個會員卡,還有一張10元代金券!倒黴,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沒想到就是這些東西。唉,我也就對蛋黃派比較感興趣,隨手把其他東西隨手丟到垃圾桶裏,繼續我的晨跑。

說是晨跑,其實現在已經7點多了,冬天的夜比夏天長了很多,當然,大家的睡眠時間也相應地延長了。記得在高考衝刺階段,一位德高望重的主任查紀律時抓到一個上課假寐的同學,他曾意味深長地說:“春乏秋困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仨月,孩子真是委屈你了!”據說後來那位同學大爆冷門兒地考上了個重點本科。

現在想想高三那個冷酷而黑暗的年代真是不寒而栗,大摞大摞的課本、參考書和印製、訂購的模擬試卷堆滿了教室,如果不是還能聽見重重的喘氣聲,乍一看簡直就是堆滿了廢書的倉庫。教室裏經常彌漫著咖啡、茶、風油精的混合味道,偶爾還能聽到一兩聲呼嚕。大部分女生都戴上了黑色寬邊眼鏡,有的是因為近視,有的是怕別人看到自己的眼袋和黑眼圈。

記得我們高三那會兒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高三累高三忙,高三學長自虐狂”。等到自己真正上了高三才知道原來高三真的很現實,用“自虐”形容還不大合適,來自學校、家庭、社會等各方麵的壓力加在一起簡直像“三座大山”一樣,一如既往地桎梏著我們,想不自虐都難!好在新一代的我們心理承受力比較強,因為精神崩潰而自殺這種事一直沒發生過。高考考完最後一科英語,我們奔回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書、試卷,全部扔到一塊空地上,然後每人拿一個火把,在歡呼聲中一起扔向書堆,至於高考的結果——誰還在乎!看著熊熊燃燒的大火,女生們手舞足蹈,男生們仰天長嘯,積聚了一年的苦惱、鬱悶,全都在這一刻瞬間釋放,每當想起那天萬人空巷的壯觀場麵我都會有一種血淋淋的快感。有些東西隻有在這一刻才能得到真正的永恒!

今天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不斷的忙碌,最重要的是遵從傲冬的命令,一整天都要陪著她,不離開她半步。一聽到這個消息我都懷疑這是在過聖誕節還是在過情人節!

不過當我和傲冬攜手走在公園裏的時候我就完全肯定後者了——確實是在過情人節!

看著眼前經過的一對對“同道中人”,我暗想,用大把的時間來逛公園、壓馬路是不是有點浪費呢?而且我還發現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牽著手,好像粘在一起一樣,再低頭看看我和傲冬的手——也粘在一起了!思前想後終於想明白了——原來是為了取暖!

此刻,我極力想象著情侶約會時的必備場景:起碼應該走在青青的草地上,在那裏夾雜著幾朵不知名的小花,還有翩翩起舞的蝴蝶,偶爾一兩隻飛鳥唱著奇怪的歌從我們身旁掠過,而我們則手牽著手走在其中,說著隻有我們才能聽懂的密語,累了席地而坐,看看天看看水,要是傍晚還能看到最後一抹夕陽——這才是最完美的境界嘛!

可今天我怎麼也不能和那些風花雪月的場景扯不上:早就掉光了葉的合歡樹被凜冽的寒風吹得“嗖嗖”直響,唯一的常綠喬木——鬆柏,也就一兩棵,萬年青倒是有點兒,可惜點點的綠色也挽回不了失去的春天!那個巨型噴水池早就不噴水了,隻有池底還有一兩個水坑,不過飄到裏麵的落葉漚在泥裏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大煞風景,最可氣的是今天的天氣,說晴不晴說陰不陰,總給人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就像末日來臨的那種感覺。當然了,有傲冬在我身邊我現在就是天堂的感覺!

聽著傲冬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她的心事,我嘴裏偶爾應和一下,心裏卻想著另一件事:邦致,你在哪兒?

雖然不感興趣,可是不得不承認化妝舞會辦得還真是壯觀哪!

能容納五千人的禮堂裏,原本開會用的椅子全撤去了,隻在二樓左側擺了一些長椅,天花板上的巨型吊燈也換成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原本放在最前麵的主席台竟然挪到了最中間(我一直以為它是不能動的),厚厚的紅地毯上放著三支麥克風,學院裏的黑豹樂團在上麵緊張而忙碌地試音,那些負責維持秩序和服務的同學正忙著擺放聖誕樹。“歡慶聖誕”的標語被升到了最前麵,紅色的綢布下麵掛滿了銀光閃閃的小星星和小天使,看上去就像大號的水晶門簾一樣,挨牆擺放著食堂專用的餐桌,精致的水果拚盤、飲料錯落有致地擺在桌子上,乍一看不像是在開舞會,倒像是美食大比拚!

現在還不到開始的時間,但心急的同學已經按捺不住了,會場上有幾十對前來觀看的同學,許多都穿著高貴的晚禮服。看慣了大家穿休閑裝,猛地一換裝倒有點不認識了,有創意的同學還穿著超人裝。雖然禮堂的空調開到最大,可我還是不得不佩服那幾位仁兄的魄力——皮真夠厚的!但最讓人佩服的還得讓給女生,為了贏得大家的歡心甘願奉獻自己,這麼冷的天就隻穿一條超短裙一件小單衣就來了,真懷疑從宿舍到禮堂這段路她們是怎麼走來的——太出血本了吧!

隨著夜幕的降臨,學院大禮堂的人氣也在一路飆升!雖然其他酒店、餐館都掛出了十分誘人的招牌,不過在聲勢浩大的化妝舞會麵前還是顯得有些黯然失色,一幢幢燈火輝煌的高樓隻能對著禮堂的方向望洋興歎。

隨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同學步入會場,總能聽到陣陣叫好聲,不過一種是為他們新奇的創意,而另一種則是為他們超厚的臉皮。

雖說舞會的冠名是“化妝”,可也不至於化得麵目全非吧!有一個男生宿舍的全體成員竟然全部是一身獸皮,獅子、大象、老虎應有盡有,簡直把這裏當成動物園了嘛!從他們一進來就成為大家“吹捧”的對象,而這幾位仁兄也挺給麵子,堅持把臉皮厚到底的原則,不僅展示自認為威猛的“雄姿”,而且一個人還表演了傳說中的“獅吼功”,可想而知,當他吼出來的時候在場的觀眾都有一種“欲毆之而後快”的衝動。

接下來是幾個宿舍的“美少女組合,”16個美女剛一進場,所有人的眼球都被吸引過去了,就連正在和別人說話的我也不得不停下來。看著幾個活力四射的美女怎麼也比滿臉皺紋的校長要好得多吧!隻見這16個人清一色的卡通裝,記憶中所有可愛的卡通形象在這些美女中得到了充分體現,櫻桃小丸子、美少女戰士、維納斯,這也確實證明了女生就是魅力值最高的生物!可以看出,這些人的服裝在市場上是買不到的,因為這完全出自她們自己的創意,自己的雙手,也許今晚以後新一代的時裝潮流將由她們引領!在場的許多男生都為今天的公主們瘋狂鼓掌,一波又一波的口哨震耳欲聾,響徹禮堂。

後來,人們漸漸聚集到門口等著從外麵進來的“新秀”,越來越多的新奇創意如泉湧一般從同學腦子裏冒出來,宙斯、哈德森、撒旦、黑暗天使,連這些天堂的主神都到場了。或許現在院方有些後悔:為什麼不組織一次時裝表演呢!看來蕭清奇學院以後又要開一門新課了!

然而就在這時,人聲鼎沸的會場突然靜下來,人們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投向門口。隻見巨海的玻璃門前站著20多個“黑人”。說他們黑是因為這些人都穿著一水兒的黑西服、黑西褲、黑皮鞋、黑手套、大墨鏡,還有一頭烏黑的秀發。一行人往門口一站就像領導視察似的,看著大家擺了個最酷的姿勢,站在最前麵的是一個虎背熊腰的“板寸頭”,此人渾身上下所散發的霸氣、殺氣才是震撼全場的關鍵,雖然有著同樣的裝束,不過那人往人群裏一站明顯比別人高出半頭、粗出半圈——典型的營養過盛嘛!本想勉強站起來邊緣的矮牆上這些人來了之後,大家像躲瘟神似的主動把路讓開,默默注視著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到二樓最舒服的位置坐下。一時間,這裏靜得簡直有點不正常,好像馬上就要有一場黑社會火拚似的。

“咳咳!”不知誰在人群裏輕咳了一聲,接著大家才像靈魂回殼似的繼續做自己的事,不過氣氛明顯比剛才差了一大截。

我站在人群裏望著二樓的“黑衣人”無奈地搖搖頭:“蕭思徽這性格也該改一改了!”

不錯,剛才那個人就是蕭總的大公子,蕭遙的哥哥——蕭思徽!在學院裏不認識董事長還情有可原,但如果敢說不認識蕭思徽那可就麻煩了,因為第二天就會有一群帶著家夥的“敢死隊”來告訴你答案——是終身難忘的那種!雖然蕭思徽現在的頭銜是學生會副主席,不過他行使的卻是院長的權利,用他的話說就是“對於那些反動學生就該徹底肅清”,而院長、主任什麼的都礙於蕭總的麵子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他做的不要太過分就行,畢竟吃著人家的飯嘛!

有時候我就常常在想:蕭惜夢和蕭思徽是親兄妹嗎?如果說一個是天使下凡,那麼另一個就是惡魔轉世。就算是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不過這差異也太大了吧,他們的血緣關係還真的很令人懷疑呢!

好在蕭思徽來了以後沒什麼大動作,隻是一幫人坐在二樓,否則今天的舞會鐵定是開不成了。後來大家的熱情逐漸高漲起來,仿佛忘記了蕭思徽的存在。

這時,人群又傳出一陣歡呼(沒有口哨聲)。我抬頭一看,嗬!兩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每人舉著一把雙手大劍站在門口,同時擺了個特威武的造型,一身青黑色的鎧甲配上一把銀光閃閃的巨劍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帥,周圍許多女生趕緊掏出手機把他們拍下來。

我定睛一看,呀?這不是白舒旺和龍善稚嗎?頓時我就有一種想笑翻的感覺,難怪這兩天他們弄得神神秘秘的,原來就是為這呀!哈哈,不過看起來還蠻成功的,估計要不了幾天這倆家夥就能告別單身了,嗯,要不我幫他們看看?

嗯,下定主意稍一凝神,放出一波意動力掃描全場,一會兒結果出來了:看上白舒旺的有16個,看上龍善稚的有37個,開始後悔有男朋友的有14個,仍在猶豫的有69個。看來龍善稚倒還挺有魅力的嘛!

這倆家夥表演完,依舊保持著最帥的姿勢挪出人群,看得我都覺得可笑——怎麼越看越像木偶啊!然而好像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我的觀點,他們還沒走多遠就來了五六個女生把他們團團圍住,然後嘰嘰喳喳了好半天才出來,一看他們春風得意的樣子我就知道——有戲!

等到周圍沒什麼人了,我上去跟他們打招呼:“嗨,你們兩個,夠帥啊!”

白舒旺和龍善稚一看見我就提著劍朝我衝來。他們要幹嘛?不會是……隻見他們衝到我麵前,把雙手劍往對方背後劍鞘一插(太長了,自己根本插不到自己背上),然後每人搗我一拳:“你小子什麼時候來的,我們還找你呢!”

我揉著胸口說:“早來了!”然後也給他們一人一拳,可是我的手打在他們身上卻發出沉悶的金屬撞擊聲,“哇,你們穿的是什麼呀,這麼硬!”

龍善稚撣了撣我打的地方,撇著嘴特不屑地說:“精鋼所製,防禦力級,能抵擋90%以上的物理攻擊,再加上這把鋒利無比的雙手大劍——哈哈,我就是當代戰神!”說著,擺出了一個近乎完美的防禦姿勢。

白舒旺也湊熱鬧似的說:“我們是不是很厲害呢?”

我走近他們用手敲了敲那鐵鑄般的鎧甲,然後很懷疑地問:“這是不是很重呢?”

“當然,換成你早趴下了!”

“哦——這麼說你們很強嘍?”

“廢話……你……你想幹嘛?!”

說話間,我已從側麵抱住白舒旺的腰,做出要摔他的姿勢,“我在想如果你們倒在地上是不是可以再爬起來呢?”

“哎哎,別……別呀,龍善稚救命,喂,來救救我呀!”

隻見龍善稚費力地抬起手想來抓我,可我左手稍一用力推他腹部的護甲,他就跟重心不穩似的倒退了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龍善稚抽出背後的大劍,雙手握著劍柄劍尖搭在我肩頭(太重了,他根本無法端平),然後故作凶相地小聲跟我說:“如果你敢說出去,我就一劍……”

白舒旺扶正他的頭盔,把他的劍搭在我另一個肩頭:“我們可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哦!”

兩柄重劍頓時壓得我矮了一截,趕緊三指朝上,虔誠地說:“我保證!”

“嗯,這還像話。”兩個人很得意,把劍重新插進鞘裏,又恢複一臉帥氣的表情,好像剛才那兩個齜牙咧嘴的家夥不是他們一樣。

這時龍善稚換了個話題:“何心田,你不會是想穿這個參加舞會吧?”

我看了看身上,運動鞋、牛仔褲、夾克衫,若在平時這絕對是良好少年形象,不過放到今天就隻能用兩一個字形容——土得掉渣!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穿這種衣服來的,隻是冷鏗告訴我九星戰甲隻能在該用的時候才能被召喚出來。當我聽到這個消息時差點沒一頭撞死,難道我要在眾目睽睽之下穿上九星戰甲嗎?我仿佛可以預想到那時的場麵:尖叫、驚呼、不絕於耳的口哨,但更多的應該還是撥打110的手機。現在想想還不如聽傲冬的買套晚禮服了事,可惜時至今日想什麼都晚了,隻用一句“等會兒再穿”打發了他們,也不管他們用什麼眼神看我,拉著他們站在人群外圍繼續觀看“時裝表演”。

雖然人還在一個一個地往裏進,不過我要等的那個人卻一直沒有出現,不說你也知道——傲冬。傍晚她讓我先到這裏等她,她說一會兒就回來,可舞會就要開始了她怎麼還不來呀?最後我終於找了個借口來安慰自己——女人就是麻煩!

“嗨,何心田!”忽然覺得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我回頭一看,呀?苗族人?隻見在我麵前站著兩個特別可愛的小女生,一身銀光閃閃的苗族服飾。以前我隻在電視上見過苗族人,知道她們所戴的銀飾多而複雜,聽說那個頭冠就特別重,如果把所有的飾品加起來足有幾十斤!真是可憐那些小姑娘了,這麼小就開始體驗生活的壓力。麵對眼前這兩個活的苗族人我還真有點不知所措,當然她們兩個我是認識的——藍氏姐妹。

白舒旺和龍善稚也看到了這兩個夢幻雙子般的女生,賊溜溜的眼睛在她們身上大肆褻瀆,大有變人狼的趨勢——真給我丟人!“喂,何心田也給我們介紹介紹啊!”白舒旺衝我飄來一個特別可惡的眼神。

“對呀,何心田也給我們介紹一下兩位美女呀!”龍善稚狠狠一捅我的後腰說。看他那氣勢好像如果我敢說一個“不”字,他就會讓我在胸前看到他帶血的手指。

我輕咳一聲,不理那兩個熱血沸騰的家夥,而是假裝剛注意她們一樣:“嗨,是你們呀,你們……真漂亮!”

“嗬嗬,謝謝!”其中一個女生說。因為她們現在衣著、神態都差不多,讓我一眼就分出來還真有點困難。

“你們是苗族人?”我假裝吃驚地問。

“不是就不可以穿苗族服飾嗎?”那個女生質問到。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了!”現在我可以確定她們的身份了,我指著左手邊的龍善稚說,“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龍善稚,”又指著右邊的白舒旺說,“這是白舒旺,我們三個是舍友,”然後指著剛才那個和我說話的女生對我身邊兩頭正在流口水的色狼說,“這位美女是藍穀槐,而這位美女是她的姐姐藍少佳。”

白舒旺第一個忍不住了,搶先在藍穀槐麵前介紹自己:“你好,我叫白舒旺,建築係的,跟何心田一個宿舍,有空常來坐啊!”

我一聽真想撲上去掐死他——“還常來坐”呢,真是丟人到家了!倒是龍善稚比較理智,一把拉開白舒旺,狠狠甩了個白眼然後很紳士地對藍少佳說:“你好,我叫展龍善稚,既然都是何心田的朋友那咱們也算是朋友了?”說完很禮貌地伸出手。

藍少佳微微笑著伸出手說:“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我側身對白舒旺說:“瞧瞧人家,那也叫交朋友,你看你……”

白舒旺臉一沉,重新走到藍穀槐麵前伸出手說:“美女,可以交個朋友嗎?”

“啪!”一聲脆響之後,白舒旺的手被打到一邊,藍穀槐昂著頭略帶生氣地說:“本小姐不稀罕!”

白舒旺的臉兒立刻就綠了,我和龍善稚都嚇了一跳,本想找個話題轉移一下注意力,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眼看一場戰爭就要開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門口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曠日持久的歡呼,尖叫、口哨、掌聲不絕於耳,好像正在遭受恐怖襲擊一樣。

眼尖的藍穀槐興奮地指著門口大喊:“你們看,誰來了!”身上的銀飾叮當作響。

本來我就希望趕快打破這緊張的氣氛,接著藍穀槐的話正好有個台階,一拍白舒旺的肩膀也跟著說:“你看,誰來了!”雖然我什麼也沒看見。

就在我們苦苦尋找“震源”的時候,禮堂的燈熄掉了一半,光線立刻暗下來,同時兩盞追光燈射向門口,周圍顯得更暗了。由於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我們又在最外麵,盡管燈光鎖定了目標可我們還是什麼也沒看見,估計又是哪個新潮的創意吧。

然而就在這時,我的身體不自覺地向後撤去,速度快得連白舒旺他們四個人都沒有察覺,不僅如此,在場所有人都一動不動地望著門口,我這麼一個大活人在他們眼前晃他們連看都不看,難道是我不夠帥嗎?

退到洗手間的時候,我已經能控製自己的身體了,“冷鏗,你想幹嘛?”除了他誰還有這本事。

“換衣服。”他冰冷地說。

“你直接說不就行了,幹嗎弄得跟綁票似的!”我知道接下來他也不會理我,所以我也不廢話,直接喚出九星戰甲。一絲涼氣掠過,那個銀冠閃閃的九星戰甲出現在我身上,除了涼氣我幾乎沒有任何感覺,包括它的重量,好像根本就沒穿一樣。看著巨大穿衣鏡裏麵的自己,現在反而有點發毛,渾身散發著一層淡淡柔和的白光,而且一旦穿上九星戰甲我原本黑色的短發竟變成了淡藍色的長發,一直垂到肩膀,就像個小女生一樣。

還是不要了吧,我心裏有點後怕,這樣出去會不會太招搖啊?“還是換件普通點的吧?”我小聲跟冷鏗商量,其實這跟乞求差不多,不過結果是唯一的——他根本就不理我。

沒辦法,硬著頭皮也得去了,誰讓當初圖省事呢,還真不如買套晚禮服將就了。臨走之前我又對著鏡子裏的自己打氣說:“放鬆、放鬆、放鬆,你很普通,沒人會注意你的,不就是件衣服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我相信你,別人比你帥多了,加油加油加油!”說完之後果然覺得輕鬆許多,現在就算讓我拿著兩個小片兒刀搶銀行我都敢去。

我把洗手間的門拉開一條小縫,賊頭賊腦地觀察外麵的動靜。走廊裏有點兒暗,看不見禮堂的情況,但從那邊傳來的陣陣歡呼和口哨聲可以斷定現在人一定很多,而且場麵相當熱鬧,估計我的出現應該不會太引起別人的注意了,現在我完全釋然了,對著鏡子重新整理一下九星戰甲,帶著一個迷人的微笑,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向禮堂。

如果有誰進過迪廳,那麼現在完全可以讓你重溫一下那種感覺。偌大的禮堂裏,沒有搖滾樂,沒有,沒有刺耳的音樂,卻依然沒有影響人們奔放的熱情。瘋狂的人們就像吃了興奮劑似的,不停地歡呼,不停地尖叫,仿佛一向沉默的大地也忍受不住這種誘惑而微微舞動起來——還好不是很強烈。

此時的禮堂早已人山人海了,原本該吹暖風的空調吹上了冷風,燈光依然隻有一半亮著,那兩束追光燈還在照著同一個地方。在光線如此差的禮堂很難在遠處看清對方的麵貌,隻能憑衣著看清對方的打扮,當然,也有因打扮相同而認錯人的。不過我卻發現一個很特別的現象,異性認錯之後的語言次數明顯比同性之間高,看來我以前的估計沒錯——馬上就要火花四濺了!

由於被現場的氣氛感染,我不自覺地從走廊走出來。一開始我還沒注意,不過當我感到身後被人跟蹤時才詫異得發現我周圍突然靜下來,大家像受了驚嚇一樣目瞪口呆地盯著我,那股寂靜勁兒簡直比蕭思徽進來的時候還嚴重。我疑惑地看著周圍,然後又看了看我身上沒什麼不對呀,才一會兒我就感覺臉在一點一點熱起來,好像我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突然穹頂又打過來一個光束,使原本就發著白光的我顯得更加明亮,而這時的沉默竟像瘟疫一樣迅速蔓延每個角落,我幾乎能感到每雙眼睛都在從不同角落看我,就像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

“該怎麼辦?”這是我第一個反應,我實在不習慣這種感覺,“真不該穿它出來,早說過太招搖了嘛!”

正在我舉棋不定的時候,突然一聲響亮的口哨打破了全場的寂靜,接著就像星火燎原一樣,一波又一波的口哨、尖叫、歡呼、掌聲從我身邊蕩漾開來,震得我頭皮發麻。沒有人設計,沒有人導演,完全是出於自覺,大家主動把我和那兩個光束間的路讓開,可我就覺得這是有人故意安排的。當最後一排人閃開之後,兩個“白雪公主”出現在遠方,像雪一樣潔白的婚紗禮服在光柱下竟然也閃著白光,她們頭上沒有一般新娘的頭飾,而是都戴了一個銀光閃閃的皇冠。如果別人穿上這套衣服頂多就是好看而已,可現在穿在美女身上那就可以說是特別好看了。其中一個人帶了一條藍色項鏈,另一個人的頭發經過加工變成了西方人那樣的卷發,兩個人的妝扮是如此一致而又有微妙的差別,讓人不得不懷疑她們就是傳說中的“夢幻天使”。

遠處的兩個人似乎也剛看到我,一臉的驚奇,不過我比她們還要疑惑:傲冬和蕭惜夢認識嗎?說到這兒你也該知道了吧,原來從一進場就成為眾人心中焦點的兩個人竟是傲冬和蕭惜夢!

不過想歸想,眼前的事還是要處理的,三個巨大的光柱緩緩地向中心的主席台移動,我知道,這是讓我們三個走到一起,盡管我有些不習慣但還是在追光燈的照射下慢慢走向主席台。

此時的人群已經不能用簡單的瘋狂來形容了,大家一邊打著拍子一邊忘情地扭動著身體,現在我就算不用意動力都知道大部分女生在我這邊,大部分男生在她們那邊。因為我身邊回蕩著幸福的尖叫,而那邊傳來的則是響亮的口哨和別有意味的叫好聲。

由於追光燈移動速度比較緩慢,而且離主席台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這段路我可以“隨便”走,根本不用著急——急也沒用,它不是以我的意誌為轉移的!

不過事情的好壞總是相對的,我所麵臨的悲慘境地在別人眼裏卻如同人間仙境,看她們那色眯眯的眼神我就知道——明天將會是一個多事之秋!

人群中我無意中瞥見藍穀槐姐妹倆,倒不是因為她們惹人注目,而是在眾多聲音中唯獨從她們那裏傳來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很悅耳,也很特別。她們也跟瘋狂的人群一樣,瘋狂地向我招手,向我呼喊。不過畢竟她們的聲音相對於眾多的人流來說實在小得可憐。

既然看見了,我還是得跟她們打聲招呼,放慢腳步,衝她們露出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微笑,然後像國王似的衝她們擺擺手。頓時那邊女生的尖叫又提高了半個音,簡直像殺豬或被人非禮一樣。

“啊,他在看我!”

“他衝我招手了!”

“他是衝我招手!”

“是我!”

“是我!”

“他在看我!”

……

看著那群“花癡”女子我真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悲哀:為我的受歡迎度大增高興,為我即將到來的暴揍悲哀——這是我看到人群中眼冒凶光的白舒旺、龍善稚才猛然發現的。

“冷鏗,我有點不習慣!”追光燈下,我小聲對他說。可得來的還是沉默,看起來他是徹底“放棄”我了,我悲哀地想。

離主席台還有兩三米的時候,三束追光燈分別在左右兩邊停了下來。瘋狂躁動的人群團團圍住主席台,當然了右側男生數目要比我這邊多得多。

“喂喂!”主席台的麥克風響了。一位花枝招展的女生對著中間的麥克風興奮地說:“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今天,是一個值得期待的日子;今天,又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今天,是激情讓我們在此相聚。現在我在這裏榮幸地宣布:蕭清奇學院第15屆化妝舞會——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