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過來了,去叫醫生!”身邊有人在喊。

喬玉覺得眼皮很重,就又閉上。

下屬們立刻將喬玉醒來的消息彙報。

穿著當地土家族衣服的女人一路奔跑著走過樓道。

夜有些深了,附近是幽深的雨林,暗色的樹木,大片的吊腳樓,潮濕的空氣悶熱而渾濁。吊腳樓的人有序的忙碌著,吊下的燈,光芒很是昏黃,他們的皮膚因為常年的日照黝黑的發亮,吆喝著聽不懂的語言。

女人急急跑過好幾層樓道,這才來到了高樓的一處房間前。

有兩個男人站在外邊,說了什麼,男人進去又折出。

女人則是往回走。

點著香爐的房間裏,坐著一男一女。

垂了窗簾,隻開了壁燈調得很小,所以光線很暗。

燈光照出女人漂亮的側臉,秦楚輕聲問道,“這邊的情況怎麼樣?”

男人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更甚至是將她紮發的皮筋一並扯下,那頭黑發散開來,烏發落在兩頰,秦楚望著他,聽見他說,“看來要出事,我們要走。”

秦楚皺眉,似有不甘。

可她的不甘卻是因為其他。

好不容易計劃了這所有,如果不是她莽撞,一時衝動帶走了喬玉,自己接下來的另一個計劃或許還能實行,但被江辛延的那些話刺激到了,她害怕秦靳楊知道那些事,自亂了手腳。現在,自己的行蹤恐怕早在江辛延的眼裏吧。

男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秦楚見他雙目濯濯,更是溫潤無暇,心裏忽然一涼。

她握住了他的手。

男人任由她握緊雙手,他慢慢對上她的眼睛,時間寂寂流淌,他揚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秦楚抓著他的手貼向自己的臉龐,“你是我最後的依靠了,你一定不能背叛我。”

男人薄涼的唇抿起,不再說話。

半晌,他才道,“背叛江辛延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會背叛你。”

窗外麵掛著一輪月亮,一片白光。

隨後的數天裏邊,喬玉得到了照料,體力也就恢複。

她才有心思躺在這張床上,耐心地打量周遭。

這是什麼地方。

喬玉並不清楚。

她被幽禁在這裏已經有三天了。

環顧四周,竹樓,竹桌,竹椅,連擱在桌上的茶壺都是竹製品。床是席夢思的,溫暖的被子,羊絨的,不厚重,但是很保暖。她沒有踏出過這間房子,但是透過開著的窗戶,她可以瞧見青翠竹林,

還有林間的鳥兒,在清晨十分叫著鳥鳴。

喬玉掀開被子下了地,她走到窗前,光線很亮。

她便有些暈眩。

後邊響起腳步聲。

喬玉以為是照料她的女人,也沒有回過頭。

喬玉沒有在這幾日裏開過口,望著窗外的綠意盎然,第一次問道,“這裏是哪裏。”

等來的卻是一道突兀的沉沉的男聲,響起在她身邊,“緬甸。”

那聲音偏是熟悉又陌生。

好像在哪裏聽過。

好像以前聽過千千萬萬次。

喬玉一愣又是一僵,才鎮靜地轉過身去。

她望向了背後的人。

喬玉驚怔的看著他,這個曾經和自己最親密的人,她以為已經從她生命裏退場的人,這樣突兀的出現在她麵前,令她心惶不已,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那人逆光而站,挺拔沉穩,目色沉沉,已不是當初那個笑容燦爛眼神清澈的少年了。

時光一下逆轉,回到最初那日。

玻璃的窗戶,他就站在回廊裏邊。那時是徐徐清風吹著,美好得讓人不忍閉眼錯過。風將少年的白襯衣領子吹起,出色優越,清秀俊雅,像是春日裏的晨曦。衣服洗曬過後的香氣,撲鼻而來,任是如何抵擋,也抗拒不了。

小玉,我要去美國留學了。我們以後再也不要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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