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林,篝火。
一處篝火在枯林中燃燒,燃的正旺,旺的映出了所有人的臉,或坦然、或古怪、或憂慮,隻是沒有欣喜,一點也沒有。
還剩最後一隻雙麵巨蟒。
韓闖知道,這是一隻極為難以對付的妖獸。
“你有什麼辦法。”他對玄畢說道,在場眾人中,隻有玄畢,對雙麵巨蟒熟悉。
玄畢搖了搖頭,說道:“通臂猿猴和飛翼白虎雖然厲害,但各有各的弱點,一個莽撞,一個嗜吃,很好對付;但雙麵巨蟒卻是一隻沒有任何缺點的妖獸。”
雙巨蟒狡猾,狡猾的就像一個真正的人類,甚至比之人類,又多了幾分蛇的陰毒,玄畢覺得棘手,也是理所當然的。
一個聰明的人,並不可怕;一個聰明的且陰毒的人,才可怕;雙麵巨蟒,就像是這麼一個人。
獨眼廖皺了皺眉,接話道:“我們這麼多人,直接打上去不就行了?”
玄畢苦笑一聲,道:“問題就在這裏,沒人知道雙麵巨蟒到底在哪。”
獨眼廖道:“妖獸難道不是都有各自的巢穴嗎?”
玄畢道:“唯獨這雙麵巨蟒,可能有,可能沒有,沒人知道它的巢穴在哪,就連黑蛟龍也隻能震懾它,卻無法真正收服它。”
陰風颯然,額前的亂發就像心中的愁緒一般,怎麼也理不清,怎麼也看不明。
韓闖理了理情緒,說道:“既然黑蛟龍沒有收服它,那我們能否對它置之不理?”
玄畢搖搖頭,道:“我們對付黑蛟龍的時候,它一定會出手。”雙目凝視著韓闖。
韓闖知道他想說什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人類中有這樣的關係,妖獸中同樣有;或許雙麵巨蟒和黑蛟龍的關係有些不睦,但如果遇到強大的外部壓力,兩者一定會團結起來。
於是問題又回來了,如何擊殺雙麵巨蟒。
“那是一隻狡猾的妖獸,想要殺掉它,隻能先想辦法將它引出來。”玄畢咬了咬牙,道。
“如何引出來?”韓闖道。
玄畢的目光四遊了一圈,在眾人臉上一一停留,終於歎了口氣,吐出了一個字:“我。”
“為什麼”韓闖的聲音在空中飄蕩。
“隻要我出現在積雷潭中,它就會出現。”玄畢麵無表情,“因為它是黑蛟龍,拍出追殺我的妖獸。”
韓闖沉默,王炎之目光閃爍,獨眼廖緊皺著眉頭,而廖紅兒的臉上,則帶著一絲憂慮。
他們都明白這代表著什麼,隻要玄畢一出現,迎接他的,絕對不會隻是一隻雙麵巨蟒而已。
夜,靜默無聲。
二
這一夜,韓闖和玄畢對飲了一夜,喝的是飛翼白虎藏在洞中的酒;妖獸不知酒的好壞,隻知藏酒,卻不明白,隻有好酒才值得藏,劣酒隻會越藏越劣。
兩人都沒有用真氣逼酒,卻好似永遠喝不醉一樣,不停的往嘴裏灌著已經不知道味道的液體。
這一夜,獨眼廖和廖紅兒,冷冷的看著他們喝了一夜,看著他們將飛翼白虎所藏的劣酒,全部喝盡,當最後一隻酒壇,摔碎的時候,兩人依舊清醒如昔。
“原來你也喝不醉。”韓闖說,帶著一絲完美的眼神。
“隻和朋友喝酒,才喝不醉。”玄畢笑道,眼中流露出讚賞的目光,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接受韓闖。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但在積雷潭嗎?”他突然說。
“為了那隻蛟龍?”韓闖若有所思。
玄畢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道:“沒錯,你知道我是邪月宗的人,也知道那隻妖獸是邪月宗的妖獸,卻不明白,邪月宗裏的人與人,獸與獸,也是不同的。
韓闖微微一笑,抬頭凝視著遠方的天空,說道:“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三大宗門裏有好人也有壞人,邪月宗裏同樣有好人也有壞人,你就是那個好人,而黑蛟龍就便是那隻惡獸,它想殺掉你,你想除掉他。”眼神直視著玄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