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黑影很快行至黎府的高牆下。
領頭的小心地看了眼四周,那雙眸子在夜色中深不見底。
“上!”聲音低沉,瞬息便被寒風隱沒。
幾個黑影縱身一躍,依次躍進圍牆之內。
而這座牆,正臨著寒園。
園中,小屋內尚亮著燈,淡黃色的光映照在蒼白的窗紙上,讓人覺得溫暖如春。
領頭的弓著身子欺近窗前,輕輕將那窗戶紙捅破,卻見一個婦人正坐在桌前繡著什麼。
他從腰間取出一個小管,小心翼翼的伸入窗內,隻輕輕一吹,陣陣白煙頓時便如雲般擴散開去。
很快,屋內傳出一聲悶響,領頭的回頭向另外幾個黑衣人點點頭,幾人便迅速破門而入。
屋內,婦人半躺在桌邊,似已昏睡過去,她的手中正拿著一方刺繡,上麵是繁複的“龍鳳呈祥”。
桌後幾步開外是一張小床,彼岸被裹在溫暖的被子裏,臉上有俏皮的紅暈,呼吸均勻,也已然進入了夢鄉。
領頭的上前一把將彼岸拉起,扛在肩上,再聽聽四周確沒什麼動靜。
“走。”
他沉沉下令。
外麵的夜色很凝重,領頭的將門打開,正想邁步。忽的眼前一花,有道寒光直直射來,扭曲變換,如長蛇一般直逼麵門。
“誰!”領頭的大驚,慌忙向右一移,躲開劍刃,卻在同時拔出腰間的劍來刺向眼前的那團黑影。
寂靜中,隻聞得清脆的劍鳴聲傳來,破空響地攪亂了夜的寧靜。另外四個黑衣人也反應過來,腳步輕移,抽出腰間的佩刀,直直便向黑影衝去。
那黑影卻並不戀戰,隻一瞬便退離了好幾丈遠,速度之快,遠遠不是常人能及!
他眼眸一掃,冷冷的問道:“說,你們是什麼人?來這黎府做什麼?!”
領頭的瞧不清對方的顏麵,聽這聲音卻有幾分熟悉,當下更是警惕。
眼珠一動,遂道:“東宮那邊要人,咱身為大內侍衛,自是一切都聽主子吩咐。怎知這個中究竟?!”
那團黑影微眯縫著雙眼,冷冷的瞅著眼前這五個黑衣人。
領頭的不免有些提心吊膽,此人的武功絕對不低,就算他們五人群而攻之,那也是必輸無疑!心下暗歎倒黴,怎麼就接了這麼個苦差事。
對方若是信了,礙著太子的麵,想也會放了他們回去,可若是不信,那可如何是好?!
這短短的時間,領頭的動了好幾個心思,卻仍是警惕的看著那團黑影,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卻聽對方冷冷的笑出聲來,道:“嗬!如今大勢已去,那二皇子是什麼貨色誰人不知?德妃也是個明白人,怎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這爭奪皇位的事,她來湊什麼熱鬧?”頓了頓,複有開口:“簡直是找死!”
幾個黑衣人大驚。領頭的強自鎮定,“你怎知我們是德妃的人?!”有些不甘,“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對方不屑地看了這五人一眼,緩緩開口,“如此,那便讓你們也死得明白些。在下,冥殺騎,無風。”
“什麼?!”領頭的聞言頓時瞪大了雙眸,不敢置信!“你說,你是......你是......”他早已嚇得渾身顫抖,連句話都說不利索,那雙眼眸盡充斥著絕望和恐懼。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卻突見寒光驟閃,他還未反應過來,脖間頓時一陣劇痛,已在汩汩淌著鮮血。
另外四個黑影人暗叫一聲不好,也顧不得那許多,轉身便想跑,卻還未邁出半步,隻覺後頸一涼,劇痛未及傳遍全身,已都紛紛倒地。
無風看著倒在地上的5個人,搖頭歎息,“這德妃手下竟還有這等廢物,虧她也敢拿得出手,真真是給丟了皇家的顏麵。”一邊擦拭著劍上的血跡,一邊自言自語,“我就說嘛,太子怎會出這麼爛的招數。”
這樣想著,腳步輕移,他已將地上昏睡的小女孩抱了起來。
“主上。”無風進屋對著不知何時坐在桌邊的男子道,“事情辦妥了。”
男子微微頷首,紫色的披風在燭火的映照下顯得異常華麗。
“拿著。”他遞給無風一個物事,“試試。”
無風點頭,一看手中物事,卻正是那幅“龍鳳呈祥”。